那是2001年12月26日,在结束42天暗无天日的囚禁被放出后的第4天,我被重新分配到8班,8班是人最少的小班,班长叫张玉香是一名被管班认定为转化最好者之一。因为我被插进来,班里人员又重新筛选转化好的,以便对我监控、帮教。
晚十点熄灯,劳动一天,各班人都已沉沉睡去。我每天只能在凌晨二、三点以后至清晨五点这段时间休息。此前,我要读指定的党的书籍,并必须写出每天一篇的心得体会,否则就没有觉睡。我在昏暗的灯光下完成着日复一日的八股文。
夜深了,大约午夜时分,只剩下小哨班长和管班巡夜的脚步时而踏踏的走过。突然管班在走廊里一声大吼:"全体起床!"
值班的小哨班长,也随即大喊:"全体起床,快点快点。"并且一边喊叫一边挨班砸门。
我悄悄探出头来,只见焦X和几个值班的管班都在走廊里站定、如临大敌,等待学员出班。
大家都被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互相打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回事?"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两分钟之内,全队130多人全部在筒道里集合站定。全体学员鸦雀无声摒息静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在猜测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焦××威慑的审视着大家,矜持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了:"张XX,你站到前边来。"
我心中一惊,怎么也想不懂她半夜三更搞全体集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大脑紧张地思索,焦想干什么?她又想拿我开刀吗?
我镇静的走出队伍站到最外面。她又说:"你面对大家。"我转身面向大家。长长的筒道里灯光昏暗,130多人站在那里黑压压的一大片。这里百分之九十以上为大法学员。
焦XX在我身后开始说:"昨天搜监,在张亦洁的学习袋里发现了一袋辣酱。她是严管对象,她没有采买,这袋辣酱是哪里来的?"
原来是为一袋辣酱!为了一袋辣酱就把130多人在深夜里从熟睡中强行叫起来?!我为她的暴虐而震惊。同时我也明显地感到了她凶狠的逼近我、势必要转化我、把我置于死地的那种疯狂和邪恶。我感到一种强大的邪恶的场向我压过来。
她要干什么?她是想造成全体胁迫的阵势么?可是只为一袋辣酱?......我迅速地思索着、、、、、、
"张XX、这袋辣酱是谁给你的?"焦打断了我的思路问。
我大声的、坚定的说:"谁给的记不清了!"我的语气和态度就是明明白白告诉她:想让我说出是谁给的根本不可能。我不再说话。焦一时无语。
我想起,此前犹大班长张玉香曾发现这袋辣酱并问我是从哪来的。后来有人告诉我,是她向恶警汇报的。
夜很静,130多人悄无声息,我听得见大家的呼吸声,望着面前黑压压一筒道人,我心中有一种强大的压力。但我只能面对她们沉默不语。
一会,焦XX带着煽动挑拨的口吻说:"你看,你不说别人就睡不了觉,你这不是熬大伙么!"
我望着这一筒道的学员,被焦的这句话搅的颇为不安,她把她熬这一百三十多人这个结系在了我身上,这正是她的恶毒所在、目地所在。我想,有什么好办法结束这种局面呢?告诉她们是谁给的,这是万万不能的,那是连狗都不如的行为,那就是出卖学员。可是让这么多人陪绑、深更半夜的熬着,又不知僵持到什么时候。我心中非常压抑,感到背负沉重,一筹莫展。我想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焦X拿这么多人开刀要挟,太邪恶了,你有本事处理我一个好了。
怎么办呢?就保持沉默让大家这麽熬着吗?这么点小事,你焦X再邪恶还能怎么样!任事态发展,我报定这个想法,而我也只能这样做。
焦在我身后来回踱步,我感到了她那邪恶的场:你张XX不说我就熬这一百多号人。
僵持、僵持、、、、、、人群中静得只有喘息的声音,焦XX期望的是让我犯众怒群起而攻之,我镇定的正念之场起了强大的制约作用,包括犹大吸毒女,她们一直都没人说话。
过了好久,焦X终于绷不住劲了,她的煽动没有起作用,她便站在我身后突然恼怒的朝人群大喊:"是谁给的辣酱站出来!"
人群中没人说话,一百三十多人鸦雀无声,焦X虎视眈眈的面对人群等待着,但是,只有一百三十多人静静的呼吸声。
沉默僵持、僵持沉默,我站在前面望着大家,一百三十多人看着我,焦站在我的侧面纵览。我面部表情极其平静。就这样很久。
最后,焦怒不可遏的说:"张XX不说,你们也不承认,那好!就谁也别睡觉!"说完她气呼呼转身走开。
我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心中的焦灼又起,我觉得头在涨大,焦把枪口又对准了全体学员,这比任何惩罚都让我难过,我心中充满不安、歉意。但我只能沉默并且沉默下去、、、、、、
一筒道的人也这样沉默着,大概有清晨两三点了,天快亮了。时间一分一秒的捱过,130多人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我忍耐着、煎熬着,无奈的沉默着。
不知到了什麽时候,突然我被叫走,去了队部。在队部里我对焦说:"辣酱是谁给的我不可能告诉你,你们想怎么处理我都没关系,可是为什么让这么人陪绑熬夜?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请让大家回去睡觉,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我一再强调:"你想给我处分也可以,但你必须让大家回去睡觉。"
我去队部后,焦依然对大家罚站,直到有一个学员站出来说辣酱是她给的,她为了给大家解围,便把此事承担下来,并不是由于我的请求焦XX才放过大家。
那位学员却因此惹恼了邪恶的焦X,听说这件事情过后,焦X逼着她在全体学员面前检讨,硬让她承认她的做法是助纣为虐。
一袋辣酱的风波就这样收场了,当时身在其中的我,根本就没有悟到这件事里所蕴含的杀机,我完全被人的"情"所煎熬。尽管我有疑问:一袋辣酱即便承认是谁给的或不承认是谁给的与我转化都无关系,何以小题大做,如此兴师动众呢?为什么?我没有深究思考。
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我才明白一袋辣酱是练兵,同时,这些懂心理咨询的邪恶之徒把学识当成了害人的利器,她们抓住了我此次的弱点甚至还从我姐姐那里、单位朋友那里了解我的个性,利用我为人仗义、善良、人情重这一点,蓄意再次整垮我。而后,焦接受这次教训有备而来,造成群体围攻,我被她们大大的钻了一个空子,而惊出一身冷汗、难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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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辣酱风波的4天后,一场周密的邪恶构陷迎面扑来。
这一天正值2001年12月31日的新年之夜,和往日没有太大的区别,感受不到多少新年的欢乐气氛,邪恶认为我无权享受任何节假日,所以什么活动我也自然不在其中。各班唱唱歌之后就在规定的时间内熄灯休息了。
我依然在读八股写八股以熬过那漫漫长夜,等来黎明时分那短短的一段睡眠。但就在大家刚睡下不久,大约11点多,安静的走廊里突然一声高喊:"全体起床!"小哨依旧挨班砸门,催促集合。
大家慌里慌张的爬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跑出门来,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焦X站在队前叫:"张XX你出来!"我从人群中走出来,焦说:"你面向大家。"
这次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心不定,我再次面向一百三十人站定时,我迷茫,有些紧张,我没有任何心理防范。我想:她们又针对我搞突然袭击,不知这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望着面前的一百三十多人,突然一种强烈的孤独感在我心中弥漫,长期以来我一直就有一种孤军奋战的感觉。此刻这种感觉又袭上心头。我迅速的镇定自己,面对她们的卷土重来我只有静观应变。
焦X面对大家说:"这么长时间了张亦洁没有一点进步,从队长到学员大家都为她费尽了心机,但她至今仍然执迷不悟,今天我们帮助帮助她,我们大家就一起陪陪她。"
一听焦说这么多人陪陪我,我知道了焦X又要故伎重演。但这次她们有了充分的准备,我看到有几个人在往队前移动,还有几个人干脆就站到了我的身边。我注意的看了看这些人,都是邪恶认定转化好的又反过来做帮教洗脑的犹大。
焦冲着我说:"张亦洁你说一说,你怎么办吧。"
我沉默着,自从进了劳教所我便经历了五花八门的邪悟者疯狂的灌输、洗脑。也碰到了假转者"不吃眼前亏"的告诫。一些人只因为无法承受这种长期迫害而违心的把自己改头换面;也有在法上邪悟后认为转化是对的,并且荒谬地标榜自己在真修"真善忍",也口口声声叫"师父";还有一种人死心塌地的站到邪恶立场上,从根本上否定"真善忍",谤师谤法,助纣为虐,担当邪恶打手,做尽坏事。
此时此刻,面对她们全部我说:"我来三队后大家都在帮我修,对大家的帮助和付出的辛苦我深表谢意。"
我继续说:"作为修炼人,我们虽然同修一部法,但是各人有各人的理解,各人有各人所悟,说到底也就是说人各有志,你想不想修,信不信了,那是你的自由,我想不想修同样是我的自由,我尊重别人的选择,因为任何强加与人,任何强迫与人的做法都是徒劳的,凭暴力、强制更是改变不了人心。而任何人做的任何事都将有她的结局、有她的果报,从这一点上讲这并不由你信或不信。"这番话后,一阵鸦雀无声。
焦在我身后踱方步,一会,有人站出来说:修炼不是个人的事,国家让你炼你就炼,不让你炼你就不能炼,上访就是破坏国家安定等等,越说越邪恶。
接着又有人站出附和发难,虽然都是媒体上那些颠来倒去的诬陷,但从这些原本修炼人嘴里说出来,便显得尤为恶毒。而这些站出来指控的都是平时疯狂做转化的犹大,显然她们是有准备冲着我来的。
我隐隐感到今晚杀机四伏、犹大有备而来、气焰嚣张。我望着满筒道的人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即便有正念的学员她们也不敢站出来说话,如果敢站出来,她们也就不转化了。
这时有犹大开始冲我质问,我迅速思考怎样对付她们。面对邪魔我想起师父的话,"不给邪恶以市场。"我抱定一个原则,一不接她们任何话茬;二不回答她们任何质问,不能让她们把那些邪恶的话讲出口,加重邪恶之场。我开始沉默、听着、看着,不给她们一点可乘之机,让她们这种邪恶的气焰自消自灭。
说了几个人后突然冷场,筒道一片寂静。接下来一波又起,但是无论对方怎么质问,怎么激动我都平视无语。这种急风骤雨式的批判、指责、邪悟我已身经百战。焦XX也知道我不为所动。她随即变换口吻自以为是的冲我说:"你修的什么都没了,党籍、职务、公务员、连工资都没了,你心中不服,跟她们较劲。我知道你很优秀,越是这样越别不过劲来,其实最早你是愿意转的,只不过是现实把你推到了这一步,钻了牛角尖,其实转化了,你什么都不会丢。"
我心想,原来邪恶这麽看我,修炼人的心,哪是你能衡量得了的!我依旧面色平淡,凝视着她们。我身边的犹大开始说话了,她们也学焦X和风细雨、站在我的立场上劝我说:"其实转化了根本就没什么,有人说病又找回来了,你看大家不都挺好的吗,再说你也要为孩子、为你丈夫考虑考虑,你不能不管她们,你会影响她们。......"说到动情处拉起我的手,摇着我的胳膊,我绝不回应,依然平视大家,默然无语,丝毫不为所动。
这时人群开始躁动,大约12点钟了,中央台新年的钟声该敲响了。我想,年年岁岁这个新桃换旧符的时刻,今天却充满鬼魅阴霾。
队伍中有人报告上厕所,人群开始七扭八歪变换站立的姿势。年纪大的学员站累了,开始偷偷的靠墙。吸毒女和其它罪错人员也开始嘀嘀咕咕。这种陪绑"熬鹰"没有人情愿。若是在平时管班早就扯嗓子喊"立正"了,但今天她们对人群的躁动视而不见。我依旧沉默着。
这时队伍里有人说:"张亦洁你是修善的,你就让一百多号人这么陪着你吗,你让我们陪你到什么时候?这么长时间你不转化,你牵扯了多少人,你的善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我身旁的犹大又贴上来:"亦洁,你就转了吧,瞧你受了多少罪,你看我们转了的,谁敢动我们一个指头,一根毫毛,别遭这份罪了,你转了我们大家快快乐乐在一起多好,大家都知道你特别善良,都喜欢你。再说你忍心看这么多人陪你受罪吗?"又有人上来和她一样说着一些好听的话,以其打动我的心。
焦不失时机的说:"想想吧你写什么,认罪认错、决裂书、揭批、什么都行,你就是打不破这层壳,冲过来就好了,你看这么多人不都挺好的吗!想一想,你总得有个结果了。"
我依旧沉默不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筒道里又一次平静下来,我却感到一次又一次的平静里积聚了一次比一次邪恶的物质因素。筒道里静得就象空气要爆炸一样。我平和镇静、昂首挺胸,抗拒着弥漫开来的越来越浓重的压抑的场。
突然,人群中传出一声大叫:"张XX你善在哪呀,你太恶了,就看着这么多人陪你熬着?"犹大又围上来说:"张亦洁写吧,为大家,更为咱们的孩子、丈夫,这是真的,别的都是假的。"
突然,站在队前面的人群一阵躁动,一个老太太站不住突然倒地,后边人赶紧扶住了她。这人叫王X 六十多岁、十分单薄瘦弱,据说她儿子也是大法弟子刚刚被抓进团河劳教所,老太太表情凄楚,她被别人扶住站在那里,一会支持不住了,老太太开始哭,大家只好让她坐在地上,她就可怜巴巴的坐在地上望着我一边哭一边和我说:"你就转了吧!"她伤心的一直嘤嘤的哭泣。
恶警也不给她凳子,她就一直坐在那冰冷的水泥地上。她熬不住的哭泣给邪恶以把柄,犹大便不断的拿善来攻击我。
这时我感到十分难受,头嗡嗡做响。只听身后有人又说:"你写什么都行,不管你写什么,写一句也行,写一句咱们就都回去睡觉。"
我开始心绪不宁,我感到疲惫极了,我竭力支撑自己。这时是我熬过四十二昼夜禁闭放出来的第八天,连续两次的群体胁迫,无论精神上体力上,我都是靠意志来支撑。我感觉越来越难受。
突然,人群惊叫起来,贩假币的大胖子班长张翠芬突然晕倒,大家慌忙伸手去扶她,她又高又胖托不住便倒在地上昏了过去,有人说她有高血压,大家围上来半拖半抬的把她拖回了宿舍,人群中阵阵嘈杂、、、、、、
我被这场景吓得惊呆了,我感到了一种负罪感,心里深深不安......。
恶警、犹大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们趁机拉着我坐到走廊最外边的一张小桌前。她们把笔塞到我手里说:"写吧,写完大家都回去睡觉。"恶警说:"写一句也行。看那黑压压的人群,风一吹就倒的王某还坐在地上哭,有两个人陪她蹲在那里。房里的人还叫着胖班长的名字,紧张的进进出出、寻医找药,人群嗡嗡的议论着。
这场面我感到头都大了,耳边一个声音说:让大家回去睡觉,写一句,写一句,写一句,恶警犹大催促说:"快写,快写,写一句也行,快点!大家都等着你呢!"我望着那一筒道的人群恍然写下了几个字:"和法轮功的组织决裂"几个字, 我停住笔,犹大、恶警怕我勾掉,赶快撤下那张纸,两人扯着我把我送回房间。
我的心还在筒道里,倾听全体学员回班,一阵脚步声过后,筒道里便又恢复了夜的沉静。
大家都回去了,都睡觉去了。这时我一颗心仿佛落地、才感觉到了自我,那个清醒的我,可我却觉得不对头,那几个字就象一把刀插在我心上,让我坐立不安。紧接着一个声音说,"你以为法轮功没组织这么写不成立?没关系么?拿大法解救你的人心是真善么?"
我知道我犯下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一种偏离法的巨大痛苦立刻笼罩了我。我迅速找出纸笔急速的写下:"我郑重宣布,我刚才写的‘和法轮功的组织决裂'立即作废。法轮功从来就没有组织,我无从决裂。"
我打开门叫来小哨张X对她说:"请你把它速送焦XX"。小哨接过去转身去了队部。我关上门,但心中依旧不宁静。
片刻,突然有几个人旋风般的冲进屋来,为首的是吸毒女张速,她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劈头盖脑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就写了几个字还来回倒扯,你拿我们当三岁小孩耍,劝你一夜你却和我们来这个。"
她抓住我的头发撕扯着,摇拽着,脚下踢着、一边叫着:"你坚定、我叫你坚定、坚定,......"
我在心里不断的说:"打得好!打得好!该打!该打!"打够了,她们骂骂咧咧的走掉。
一会,焦某推开门,站在门口,恨恨的说:"张亦洁,我早知道你跟我耍滑头,你们从来就不承认法轮功有组织,你和我搞文字游戏、拿这小把戏来搪塞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
我说:"那就 好,那就好,你能这么想就好,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你就这样坚持吧,没你什么好结果,我告诉你。"她气冲冲 的走了。
我拣起地上一撮撮的头发,那感觉象刚刚结束了一场殊死的肉搏战,此刻我的心重又回复了归属但却久久不能平静,我无法摒弃走失这一步的沉重和懊悔,大法是严肃的,修炼是严肃的,拿大法来解救我那颗人心,是对法的伤害、亵渎、是罪过呀!任何一种人心都会有可能使我一步踏进深渊,毁于一旦。我的心被深深的震撼着,痛苦着,修炼不是儿戏,让我刻骨铭心。
后来我知道,焦拿着我写下的那句话兴奋的向全体人员宣布,明天免早操全体睡懒觉。早上起床铃响了,小哨却挨班砸门:"起床!起床!起床!"
"不是说了可以睡懒觉吗!"大家不满的说。
"张亦洁又反了!统统都起床!张亦洁又反了!起床!起床!......"
很久以后我也知道了,老太太和大胖子张翠芬都是有功之臣,张翠芬她们都是装的,那是为了把我拉下水而演的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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