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S降临,象夜晚一样,是悄然的。
朋友们还在,纸上谈“兵”;陌生的“客人”,已潜入北京。
先有一个白色的,是小方块,从街边,飘然而逝。
记下了这个日子--4月7日。地点就在,“疫区的中心”。
那白色小方块,亲切捂住了,一张秀美的脸;
仿佛长夜降临,天空升起的,第一颗星……
是军人中的“白医天使”,首先愤怒了;--把正义,和着满腔急切,轰然地射向天空;
象火山爆发时,岩浆裹挟山体;
天--,漏了!
寒雨袭来,也有过片刻的战栗--
漫天风沙中,多少次置身荒域?
而今年的尘暴,却不肯光临;是死亡之乡,人人嫌弃?
也许也许,人类永远不能预言,自己的葬身之地;就像无法预言,自己的出生。谆谆善诱的大自然,只给予你某种启迪……
乘着星星的荧光,把灾难的源头寻觅:
一个难填的欲豁,正大张于你的“方寸”!
也许也许,只有象罗马那样,再陷落一次,那“俱乐部”里的声音,才能醒世?
面对死神,谁在坦然微笑?是殖民地的耶酥,说出了,最后的真谛。--只有那颗远离罪恶的心,才不为这“末日”的到来,感到惶惑。
坠落的盘旋,疑似飞翔。
万花筒中的遐想,已凝固成海市:
飞鸟无着的丛林,是日益扩张的墙埂;钢盔武装的“新物种”,塞了满甲壳虫的道路;空调把大地变成蒸笼,人为馒头……
还有还有,酒囊饭袋的锦衣玉食,颠倒昼夜的笙宵歌舞,追逐白头的功名利禄,干戈不息的声色霸权,不可一世的人生梦想……
你何曾听清,那夜总会的宴席,正吹奏出深渊的旋律!
那不是本地特产,请不要猜忌;
但你正以,后来者十倍的饥渴,贪饮“禁泉”。
当死亡的铁钳,正收紧你的喉咙,你却在愚鲁地欢呼,:
“千载难逢,大好机遇!”
--真真是可怜,春闺梦里,无定河边……
视线阻于暗夜,听觉变得敏感;死亡离间肉体,心与心互相近贴。
一个普通的问候,表达一份特殊的情谊;即使是路人的微笑,也显得那样美丽。
慷慨的许诺,倾巢而出;久违的信誓,纷至沓来;忏悔和企求原谅,一咕脑,与“大赦天下”的快意,
接踵而至--如初恋一般,新鲜有趣!
空间在开阔,时间在缩短。
也许,只有此刻,你才感到:寻求幸福,无须到远方去,它唾手可得……
但愿没有太迟!
2003年5月11日 北京 海淀
(作者为历史学者,自由撰稿人,居北京)
(《观察》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