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的风啊,你凄惨凄凉,我离开了我的丈夫、孩子,孤苦地漂泊一方。丈夫,还好吧!孩子,眼中的泪干了吧!没有风的晚上,我的灵魂就不能漂泊到你们身旁。今夜起风了,我要先去寻找生我的祖国、生我的祖国的那个活阎王。把它的灵魂顺着风向带过大洋来,让它看看我的丈夫,看看我的孩子,看看我原先那可爱的家。我要它忏悔,要它重新做人。鬼魂哟,也比人间活阎王强!
“太平洋,你波涛翻滚,鼾声如雷响。你是不是也像我这样,虽能思想,却没有生命?可你为什么又能发出惊天动地的力量?--你若是有生命呢,可你为什么又是非不分,一百年前,替驾着大炮的外国军舰推波助浪,把他们送向我的祖国,出生我的东方。一个民族自然发展的历史从此被你中断,百年来变化得神鬼莫测,扑朔无常!没有你,兴许人间会少去许多眼泪,没有你,兴许人间会少去许多悲伤!
“到了,我的祖国!山海关城墙张着飞翔的翅膀,把我托到她身上。我要先在这里回旋,看看长城的雄姿,寻寻孟姜女哭毁的那段城墙。再顺风南下去,振救杀害了我的那个活阎王。
“长城到处都有坍塌,哪一段是孟姜女哭毁的城墙?孟姜女她哭什么?难道也是像我现在这样的悲伤?难道她那会儿也是因为遇到了人间活阎王?妇女的命运几千年来悲惨,到了现在,为什么也还有女孟姜?我思念我的丈夫、孩子、亲人、祖国,孟姜女,难道你也是这样?
“寻不见,寻不见,长城到处都有坍塌,不知道是哪一段!
“孟姜女的灵魂天上有没有,散没散,寻不到那段长城,今晚能与她见面,姊妹间互诉衷肠,说说长城的过去和现在,说说各自为什么要在这里泪流如柱也欣然。长城虽然有你的眼泪,有我的眼泪,长城虽有坍塌,但是我们不能没有坚固的长城,我们不能没有祖先从脊梁中间挥洒出的血汗!长城呵,你的脚下几千年来,有多少的英雄,多少的豪杰,也不知有多少的哀怨!
“借着风快走吧,今夜我家乡的那个活阎王的路,离这儿还远!
“空中哪来一股血腥味?奇怪!风儿你快走,快把腥味给我甩开!
“到了,到了啦,生我养我的地方,这座四川盆地的小县城,如今变得俯瞰下去,我快认不出来了!风儿,你尽管在它上方慢慢盘旋,我要看看一座座高楼、一条条大街和在大街两旁一排排士兵般列队整齐的树木。我还要看看这阵街上有没有行人,其中的一个两个兴许我认得,我在这儿长大,这儿的每个人我都耳熟能详,充满亲爱!
“街上没有行人,只有风,人们都熟睡了,一个个熟睡得好幸福、好宁静、好香甜……
“辛酸的苦水忽地冒到喉尖上……我这阵该先去寻我的婆婆,看望她老人家,还是该先去搜寻活阎王?
“婆婆呵,从小你为孙女洗衣补浆;你一大早起床升火煮饭,准备好书包催着孙女上学堂;你怕孙女夏天热着,一把蒲扇在孙女跟前打到下半夜;你怕孙女冬天冷着,把自家穿的棉袄撤了,挖出棉花连着5年为孙女做了棉鞋5双;你把毛茸茸的蓑草缝上土布面子当作棉袄自己穿,国家供应给咱婆孙的棉花,你全部为孙女缝成了棉衣棉裤棉帽穿戴;你替人挑水,3分钱一担;你替人扎鞋底,两角钱一双;你上山割牛草卖,两分钱一斤。你省吃俭用,供孙女读书,你有时一天只吃两顿苕薯饭,你是中华民族劳动妇女的大善良……婆婆的谆谆教诲犹在耳哟,婆婆的深深恩泽暖心肠!21年的哺养之恩,我怎么能忘,我怎么报答,怎么偿还!
“算了,不去了,今晚见了我彻夜无眠的婆婆,我担心她心碎,担心把90高龄的她老人家气死在病榻上!不忍心见的亲人就不见了。好让婆婆早日从病榻上站起来。孙女婿和重孙儿牵挂着她,她的心还会复活,身体决不会垮,不久会健康!
“一条街,两条街,我要找的那个活阎王他现在住在哪儿?让我抹去眼泪,仔细回想:
“这条宽敞的大街不像。以前是泥泞小道和大片蔬菜地,孩提时我经常和婆婆来这儿买便宜的菜。这条大街现在的繁华还只是从前的城边上;这条宽敞的大街也不像,街的尽头是一个被围墙围着的空坝子。空坝子与大街连着的景象离家那会儿可不曾见!呵,记起来了,那空坝子原来是我中学时代读书的母校,中学时代读书的母校的大操场。坝子围墙外面以前只有寂静冷清的小街和瓦房,现在变成了宽阔的水泥路面和开着夜总会的高大楼房。围墙内面、外面的变化,差点让我认不出母校来了!
“母校啦,母校,我终于又见到了你,莫非是因为在海外的10几年,情结始终系在你身上!我在你的腹中度过了五年美好的时光!风儿啊,你低点,让我仔细把我的母校端详,让一个远来的灵魂,再向她说声谢谢!谢谢啊,老师!谢谢啊,有缘在一起学习的同学--伤心的哭呵,哭那过去流逝如箭的时光,哭那人世间失去的亲善,哭那害死了我的活阎王!
“风儿啊,你再低点,再慢点,我要寻找我曾经坐过的那几间教室,那幢两层木结构的教学楼房;我还要进教室去坐坐,进去温故我少女时代全部美好的梦想;我要进去看看那里面还有没有老师、同学的影子、还有没有他们曾经留下的青春的容光。
“那幢被新建的教学大楼遮掩下的、两层砖木结构的房子,里面不就是我在异国他乡常常想念的教室吗?学校的建设全变了样,只有它还保留着。50岁了,破旧不堪了,如今已没有学子再在里面学习了,只有它还保留着。恐怕是为了供从这儿走出的一代一代学子回来瞻仰。
“教学楼房上面依然是瓦片,祖先几千年前发明的那种瓦片,我的祖辈几千年在下面栖息繁衍的黑黑的瓦片;木楼还是青砖框架的木梯、木扶栏、木楼板、木门窗,如今这样的楼房在中学校里已颇为罕见。墨板还是水泥上打漆的、老师的粉笔印子像仍印在上面;课桌没有了,哪儿去了?没有了课桌,我怎么寻得着我坐的哪一排!
“柳树还活着,围绕教室的一排排绿柳,有时,风一下吹起几根柳丝进来,我会拉着它不放。直到下课了,还一边牵着它,一边趴在窗上,睁着水灵灵、亮晶晶的大眼睛,迷恋柳的绿、柳的自然、柳的婆娑摇荡。攥在我手心中的枝条是哪几枝,哪几枝?如今它怎么样,怎么样?是否依然绿,依然自然,依然婆娑摇荡?柳树旁有个小池塘,我还迷恋地瞅着绿色的小青蛙在池边跳。现在,池塘已填上了!
“黑乎乎的大铁钟还是悬挂在最大那棵柳树上。一个长长的、圆筒形的、中间空空的大铁钟,我上学那会儿就锈蚀了。有多少回,老师拿着光光的鹅卵石击在它身上。大铁钟深情地发出呼唤:孩子们呀,该上课啦,得好好学习,未来振兴中华的责任在你们身上!钟,你现在不响了?课铃代替你了?钟,你的精神没变吧?--变了!不然,我为什么会成现在这样的模样?--不!你的精神没有变!你在母校的腹中,母校是塑造灵魂的天堂。只是母校外面的世界变了,外面的世界大变了样!
“一个人来了,从我的记忆中走来了,走进教学楼下靠东头那间教室里来了。78年,78年,我读初三时,那年15岁,我对那一年的记忆比世界上任何人强。走来的这个人是我曾经的救命恩人,那时25、6岁出头吧!白白的脸,端正和善的五官,中等偏瘦的身材。说话文雅,举止大方。他给我的坐位下放上一块隔湿的牛毛毡。一楼的教室在阴雨天里,潮湿的泥土地气向上。他给我隔住了潮湿,他还叫我不能辍学,疾病的恶魔他能给我风吹云儿散。他是住在县城南街上我素不相识的大哥哥,我那年患急性风湿病倒在床。县医院的丈夫,一个个名医束手无策,让婆婆准备我后事的时候,他用一把三寸长的银针在我身上扎。每次扎24个穴位银针24颗,身上现在还留有三个排成三角形形状的红印点。扎了七天共14次;他还给我喂了一些除湿的激素药,强的松,颗粒松的药名我仍能记着;他上山采中草药两天才回屋,让婆婆熬好喂给我喝。半个月后我起死回生重新上了课,像快要落下山谷的红日又撕破乌云冉冉升到了地平线上空!婆婆给他叩了头啊,把他称作佛主,称作菩萨。他知道婆婆供我读书经济很艰难,分文不收义务治病。他说过,他要学华佗,他要学李时珍,他还要学白求恩丈夫。可他现在为什么变成了我要搜寻的人间活阎王?唉,一股心酸冒到心上,要把脑门胀破!
“走吧,风儿,想到伤心的事你就快走,莫让我再呆在这地方,快去寻找到活阎王,振救它的灵魂,振救它迷失了方向,以免它再害其他的人,其他的同胞。不幸的同胞有我一个就够了!
“车灯闪烁流动,风儿你又把我带错了地方!这下面不是我上大学离开家那会儿的汽车站吗?如今,像小矮人一样的“南京牌”客车不见了踪影,车站里面停着豪华的大客车。车站虽然变了模样,可发生在这儿的往事我怎么能忘:
“80年离开家,我朝气蓬勃地去上北京的大学堂。有多少的老师、同学,多少的邻居、朋友来这儿给我送行呵!羡慕、崇拜,给了我无限荣光!一个个没有文化的父老乡亲,叮咛我好好学习,将来为振兴中华争光。17岁的我扎着两条长辫儿,穿着婆婆亲手裁剪的蓝花花“的确良”衣服儿,稚气的脸庞像碧水般清纯荡漾。‘孩子,你长大成人啦,婆婆量你的身体,有1米6拾5高啦!腰身却是还细得像柳条条。在北京千万要吃饱饭,年年在天安门城楼下照张相寄回家来。婆婆看到你相片才放心,看到你相片才老眼放光芒!’那个现在的活阎王,原来的救命恩人站在婆婆旁边,眼中激动得泪花晃晃:‘兰妹儿,哥没白救你,哥上不起中学才继承了祖传医业,哥救活你的第一个病人就这么有出息,哥高兴得几夜没睡着觉!哥今后还要使劲钻研医术,更多地治好病人,悬壶济世一辈子是哥的职业理想……
“车轮旋转,轻快的马达声渐渐地把我带向了远方。我生活了17年的故乡,在你怀里时我是只把你当作个孩子玩耍的普通摇蓝,离开了你才魂牵梦也想……
“一条街、两条街,都不是我要找的地方。西边这儿,霓虹灯儿熠熠发亮。过去虽然天黑了我就胆小怕出门,西街的街灯只像鬼火亮。我对这边的街道在夜里最陌生,我还是认得,不是我要找的地方。
“那儿,那儿,街道呈“十”字形,12层高楼下面,一个中西医结合医院的大门面,活阎王开的‘阎王院’的大门面;阎王院上面有一间大‘网吧’,活阎王开的大‘网吧’,活阎王就住在‘网吧’旁边。两个月前回故乡探望婆婆的一个晚上,去楼上给丈夫和孩子发电子邮件,活阎王的宠物在门边把我咬伤。活阎王出门来见了我十分惊讶,直闹狗咬着了贵人这可怎么担当!把我请到屋里,又是愧疚又是安慰又是久别的问候。一边给我擦酒精消毒,一边给我夸他的产业现在可以和一个国家医院相比,这些年自个儿挣钱修了12层楼房。说完这些,他叫我第二天上午去他那儿注射狂犬疫苗,他天一亮就去‘防疫站’买一盒回来,保我24小时内注射后不会出现任何异常!第四天我去防疫站第二次注射疫苗时,医生发现第二天上午他给我注射的疫苗才是假,从药贩子那儿花20元钱就能买到。为了从国家专管疫苗的防疫站买少给100元钱,他送掉了我的命、送掉了我的命一条!
“婆婆和我气愤地去找他。‘妹子呀,我会害你么!你是我过去亲手救活过来的!这疫苗虽不是防疫站买的,但药效敢保绝对好!要不然,你把剩下的疫苗放在这儿让我给农民工人打,另外去防疫站给你换一盒也无妨!’他说的这些花言巧语不能把我骗,防疫站的医生已经告诉我了他现在是昧着良心行医黑心肠,人命关天的问题上他也敢弄假做文章!他这么阔富的医生为什么还在乎区区100元钱?更何况他是我过去的救命恩人,悬壶济世一辈子是他的职业理想还在我耳边回响。他变得真让我不可思议不可想象!’我痛斥他一顿后把剩下的四支疫苗带回到了异国他乡。一个月后,我狂犬病发作,刚恐水时便立即进医院检查,人不正常疫苗经检验的确是假!
“该进去了,风,你直往活阎王门缝里钻!
“活阎王睡在床上,如今的他长得跟条肥猪一样。20年前的身影一点不见了。欠了一条人命,他睡得还多么自在安然,睡得还多么酣畅!
“起来,快起来,你这个活阎王……”
“呀,你来了,我知道你去阴间了,你的亡灵终于招我来了?我只得给你起床。黑夜里你这阴鬼把我有办法,天明后我们就各奔一方!--你的魔力现在把我招起来了,走吧!--不忙,等我抓一把药上!”
“抓一把药上干什么!”
“抓把药在身上我走遍天涯海角都能赚钱,今晚跟你走也不白费时光!”
“我已经给你灌了迷魂荡,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迷迷糊糊,像在梦里面一样,还不忘什么抓一把药上,好赚钱不白费时光!”
“梦里面我也要抓把药带上,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性。被我医死的亡魂来找我全是这样!”
“你跟制造‘鸦片’的商人本质一样!”
“鸦片商人看到鸦片就看到了钱;我看见药丸子就看见了钱,颗颗跟金珠子一样--但愿今晚跟你到阎王那儿,也能赚他几个阴洋!”
“你不怕我把你灵魂拿走永远不能回来,这么卑鄙,这么肮脏!”
“我知道我的身体很健康,常做昧心事,定期检查身体是件重要的事情。身体好心理承受能力它就强!前天我才做了全面体检,五脏六腑好正常!我是医生,知道你拿不走我的灵魂,醒来只是噩梦一场!”
“风儿啊,你听,阴鬼也怕这活阎王!他见着我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我还要他忏悔,今晚我恐怕要白费心肠!
“--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过去的你,是佛主,是菩萨心肠,我离开我的祖国才10几年,你叫我怎样理解,你为什么让我这样悲伤!”
“过去生活在原始人的道德里,我的灵魂像原始森林没有开发一样荒唐;现在,大家都忙着破坏“生态系统”,变成这个样,怎么会让你不理解,怎么会让你吃惊悲伤,怎么会让你觉得不正常!”
“你的生命里已经没有一点血水了!”
“有血水才叫不正常!”
“你为什么不向好的学?”
“6500万年前陨石撞击地球,恐龙绝迹你不会忘。少数物种适应环境才存活下来。我就是那少数的少数--好的物种先要学我适应环境的本领寿命才能延长!”
“撞击地球的陨石就是你,你们这些一幅幅黑了心肝的、危害人类的活阎王!你们能存活下来,其他物种岂不都要遭殃!”
“你这阴人能把混乱了的秩序恢复正常?管他谁是陨石,反正世界的浑浊如今已是这样。为了存活,每个歹人脑袋都像电脑联成了网。我们的势力已异常强大,谁拿它也别想有办法!天空本是鸟儿的天地,如今已成了联系我们脑袋自由的桥梁。那天上不知道有多少由我们脑袋中发出的信号。空间和地球都一起在变样!”
“你这不可救药的活阎王!”
“玉皇大帝脑子的神经,如今也是金丝编做的网。我只是他手下小小的一员!是你在国外少见多怪,你叫我能把这社会怎么样!是社会造我,不是我造社会,是非颠倒过来,你脾气自不会古怪,古怪的像原始人一样!”
“小阎王,发给你杆枪,你定会见钱就去抢!”
“岂止是发杆枪才去抢!如果许可,脚下的土地我也要把它砸成碎块换成金洋!”
“--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已经说了不再说,和有知识的人打交道就是罗唆!我已经不是从前傻乎乎的我,你要再问,我倒转要被你问糊涂了,要反过来问你,我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赤裸裸一条……”
“穿衣服干什么?不是为了钱和御寒,省得穿衣脱衣麻烦!”
“像宇宙大爆炸一样浑浊,一样无序,就因为有了你这样赤裸裸的一条条活阎王!”
“混浊、无序,是美酒,是歌!不混浊,不无序,哪里赚银两!”
“你句句不离钱!”
“你句句都离开钱空谈!我可不大愿意于。无钱的话我一般不愿白费时间和人谈!你若是不信钱,走着瞧,今晚你把我抓去了阎王店,打官司阎王也得判我胜你败!”
“你现在的信仰是什么?”
“钱,钱能通神!”
“你现在的崇拜是什么?”
“钱,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过去的信仰是什么?”
“过去的信仰早已喊它从记忆中滚开!”
“你过去的崇拜是什么?”
“已经遗忘,请你少说废话莫跟我瞎扯谈!”
“你过去为什么不作阎王?”
“那时大家都不作阎王!”
“你现在为什么作阎王?”
“阎王已多得像大的党派,加入里面才放光彩!”
“我今晚来是为了把你带到我家里去,让你看看我失去亲人的悲惨,让你忏悔--你干不干?”
“原来不是押我去阎王店,是要我到国外旅游一圈。这么好的阴鬼遇到的是第一个。请问--那要乘船吧,船长也一定喝醉了酒,醉醉醺醺在开船。我在船上,嘻嘻哈哈好愉快!到‘异邦’去既可旅游,又可行医挂招牌,声名远扬在海外!”
“你这阎王!”
“船应该快快开,看它往哪里绕洋过海!没得速度就没得生命,地球不日行8万里,哪来这人间!有了速度我日子就感到爽。船,一定要快开!”
“你这彻头彻尾没有人性丧失信仰了的阎王!”
“只有鸟儿的信仰是自由的,信仰自然;只有人类的信仰是现实的,信仰金钱!”
“身体有病还能医治,人性灭失药难济!我要把和活阎王打交道的今晚记录下来,把世界上所有的人愤怒点燃,让他们都看到你这钱迷心窍的烂心肝!”
“你写出来也不会有地方发表,难以让人看见!我是我的社会的细胞,社会是我的朋友和温床,写我们今晚的交谈就是给我的社会脸上抹黑,这个社会不允许她的形象受损害;枉费笔墨有什么用?就是写出来发表了,又有谁人愿意看。懂事的人知道把这社会无可奈何,都见惯不惊是铁石心肠;学校里不懂事的娃娃们只爱看武打加恋爱题材!还有好多人,你写出来他也看不懂;还有的人看懂了,会骂你是混蛋!”
“你要把我这阴魂气走!”
“气走你我手中的药丸怎么卖?我如何能够名扬海外!”
“财富再多又有什么用--精神变得这样堕落了!”
“我的财富这样多,全部用于精神堕落。不用于堕落钱赚来干什么,不用于堕落钱赚得再多也等于没有赚着!以前救你没收一分钱,那时是不知道钱能干些什么!你怎么像还是从前的你一点没变,这使得我感到好生奇怪。大家都在变你为什么一点不变?说你为什么一点不变?是不是在国外搞不到钱!谁说财富只能用在高尚的人高尚的事情上,哪本字典上说过财富的用途里面不包含精神堕落?”
“我走了,借助今晚的风,我要马上走,我马上要走,今晚的风绕地球一圈……”
“慌慌忙忙地走干什么,为什么不把我带上?跟着你走像出夜诊自然辛苦一点,可没有关系,为了赚钱我刀山火海上也愿!”
“你这十恶不赦的阎王,带上你就带上了病毒,你到了我家里会四处传染!我这阵忽地想到我异国他乡的儿子了,他才10岁。你这活阎王太危险,说不准死了哪天阴魂飘过大洋去。我得赶紧回去叮咛儿子,让他提前免疫,提前预防!”
“提前免疫提前预防干什么?你这罐头脑袋里说出的话真稀罕!搞钱的事情谁说不好,我对儿子就跟你不一般。他刚刚年满15岁,做梦我也叫他要梦着钱!不梦着钱的梦,讲给老子了他得挨顿打。打得他皮开肉也绽!”
“我得把给我儿子的话讲给你儿子听一遍,别让他长大了也变成了活阎王你!”
“求求你,嘴闭紧。你讲给他了万一顶点事,他皮肉会更加受苦,我会多抽他鞭子!昧着良心赚钱我心肠如铁,打儿子也还是有点心寒!”
“那我这会儿就把我对孩子的‘临终遗言’复述一遍给你听--”
“你讲,我听,算是临走时对你的安慰!算是我今晚倒霉透顶,第一次作的一笔没有金钱的交易!”
“在医院刚一检查出病情,医生就把我隔离。丈夫和儿子,医生只准他们见我一面,一个小时……”
“不要罗唆,时间是金钱,是效益,直接说来听!”
“我的儿子啊,儿子,妈妈这样地爱你!可过不了多久,只要你还呆在这儿,妈妈就要变成凶残的‘狂犬’啃死你。妈妈身上已有了一种‘狂犬病毒’。这种病毒是坏人为了昧着良心搞钱,给妈妈留在体内的。儿子你将来长大了,一定要有高尚的道德,高尚的精神。当人都不讲道德,都由菩萨变成了阎王,这个世界再多的钱,再多的物质财富,对人又有什么用处呢!除了用于相互残杀,还有什么用处呢!当妈妈都被人变成了一个连自己的儿子也要啃死了的人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卑鄙的灵魂,还会不震颤忏悔吗!金钱没有高尚的道德支撑,就像人失去了脊梁。脊梁直着长的是人,横着长的是动物。没有高尚的道德和精神支撑,人的脊梁就会由直变横,人的世界就会变成为动物的世界,人的血肉就可以被人当作动物斤两一样地出卖……”
“我虽不能理解你的言语,但对你们人之间的感情也略知一二,你说出的这些糊里糊涂的话,我不足为怪!不足为奇!你说得这么久了,我也想宁别跟你说两句内心话吐露衷情:
狗咬你不是故意,我医你有点麻痹;狗儿这东西也讲感情,不咬我它恰好咬到你!得了‘狂犬症’也分得出主人和生人,全靠我手中的钱把她供奉成上帝!我的狗5万元一只,咬你后跑得不见踪影。我待她像仁慈的父亲,是哪只蜂子蜇了她让她染疾,不能复仇我现在正生闷气!狗儿每晚到我梦里来和我相偎依,表白下一世宁再变狗也不变人!只有她来了能给我精神上稍许安慰和人间温清!你劝我不要昧着良心赚钱、割断我和小乖乖间的感情不怀好意!我对人没有感情,唯独只喜欢‘巴儿狗’这类东西!有了钱狗该咬我也要咬你!如果我凭着良心行医,连个小乖乖也养不起,让世人看到寒酸不阔气!没有小乖乖和巨额才富相陪伴,我怎么体味人生难得一场的意义!你可以恨我常来找我去阎王那儿打官司,但请千万莫去找小乖乖惊动她的精灵让她受威胁。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救了我一条命!有钱大难临头连狗也要给我撑起。你这阴魂理解不了我和狗之间的深情厚义!也理解不了牛虻叮在牛身上存活的意义!要牛虻不叮牛儿是空事,要我不作恶除非人民币失去意义!我宁愿跪着跟你到地狱胆战心惊见吴二爷,也不愿再把你这不怀好意的东西搭理!”
“走吧,风!啊,你走得好快!你慢一点,我还想把我的家乡再看上一眼。唉,算了吧,满城的灯火我已无心欣赏,来时我已经看过了。现在,我想看的是昔日的瓦房、昔日的窄巷、昔日穿着土布衣服的乡亲。祖宗遗留的老城已经不见了。老城的每一块瓦片,每一根横梁、每一副墙篱里都浸透了祖辈的勤劳、善良、朴质、勇敢、诚实。诺大的城市钢筋水泥中现在还有没有这些?城市的价值金钱可以度量,人民的精神黄金难抵。钢筋水泥可以建造起漂亮的城市,人民的精神钢筋水泥塑不起!钢筋水泥中没有人民的钢筋铁骨民族魂会散,高尚的精神不和城市的发展完美结合,城市就像阎王作恶的躯体!我故乡的人民住在高楼大厦里面精神变了没变?变了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变?没变也应该警钟长鸣,要逼着你们变的活阎王就在眼底!中华民族5千年的文明不能因为有他们而中断,大家随时要准备好时机成熟消灭活阎王,让中华威风在世界重显!
“风,你怎么哭泣了?你的声音好凄惨!你慢一点,低一点,擦着我的祖国,低一点,你怎么还是这么快!你怎么越来越快!你是在愤怒,在和着天空的雷鸣电闪?还是不忍心听下面无数下岗工人的呻吟?不忍心听下面无数农夫的息叹?不忍心看下面无数活阎王趁着黑夜掩护在龌龊地跳窜?啊,过了喜马拉雅山了,我嗅不到我祖国大地的气息了!风儿,你为什么走得还这样快!我的祖国是有病,我跟你一样,已经听到了,看到了,可她已经活了五千岁了,世界上没有永远强盛的祖国,有病不足为怪!她的体质还很强健,容纳得下许多活阎王!活阎王可以让她病倒,可10几亿人要生存,一定能使她这个当妈妈的重新站立起来!风儿啊,你不要走得这样快,我的祖国母亲虽然有病,可不允许任何人抛弃她、唾弃她啊!你不要看到她身上现在有那样多的活阎王,可活阎王和10几亿人比较起来,也只是小小的数字。哪一天她一下站立了起来,连你这风儿也吹不进去!
“啊,风,你还是走得这样快,你愤怒吧,你咆哮吧,你发出你全部对活阎王愤怒的威力吧!我能理解你!我的祖国的疾病肯定会好,谢谢你,请你等待稍稍耐心!我的祖国的疾病肯定会好,一个个活阎王一定会绝迹!10几亿人要富强啊,这就是她病好的强大动力!”
“你们那儿活阎王那样多,那样狠,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
“啊,风儿,你终于说出话了!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好好的一些人由菩萨变成了阎王,请你一定得替我作分析。不然,我失亲的痛苦,就只是属于我个人的!我失亲的痛苦,就没有任何社会意义!我离开祖国才16年,怎么就变得这样了?你天天在我祖国的上空飞跑,你看得最清!你得把人由菩萨变成阎王的原因替我找准,世人才会相信我们今晚的遭际是真的!否则,他们只会认为是则神化的故事!风儿,你只是掉泪干什么?是你不愿意讲给我,还是泣不成声讲不下去?你怎么哭得来也像孟姜女一个样子?
“风儿啊,你停停,已经到我家上空了。我丈夫和孩子已迷蒙入睡,我还有几句话和他们叮咛!
“孩子呀,妈妈又到你梦中来了。你的小脸上还留着想妈妈的泪滴。孩子你不要再想妈妈,你一定要努力读书,努力学习。世界上还有许多人类战胜不了的疾病,也还有很多人缺医少药能战胜的疾病不能战胜;世界上也还有不和平、暴力和枪弹在消灭人们的生命;人类还有恐龙绝迹的前车之鉴需要高度警惕。你要为战胜人类自身对世界的无知而学习,要为了人类在宇宙中存续下去,增强抗御自然的威胁而学习,要为了人类的道德升华、世界人民的和平而学习。在咱们的祖国,活阎王多,像电脑串联在一起,你要为祖国将来重新有序的发展而学习……
“丈夫啦,亲人啦,我又来了,你还没有熟睡,风儿马上要走,我只有几句话说给你。你要把我的祖国当作你的祖国一样的爱,一样的关心!”
“亲人啦,你又在我梦中来啦!我要把在你祖国的我们的婆婆,当作我的婆婆一样的爱,一样的关心!”
“不,不只是,不只是婆婆。我说,我的祖国!
“是你的祖国的医生--阎王,杀害了你!”
“阎王,他,他们,和我的祖国是两回事!阎王在祖国身上作恶,祖国是一副病体!世界人民是一家,爱我,你就要爱我的祖国,爱我祖国被活阎王惨害的人民!”
“呵,风儿,你走得好疾,我刚说两句,你又把我腾起!我不怕鸡啼天明,为了我的叮咛,天明魂魄消散永不复生又何惧!”
……
茫茫太平洋,荒凉的岛,怒吼的波浪。一幅倩美的身影,徒地被风送到岛上,孟姜女般温柔、善良、美丽。启明星看着她噙着眼泪地飞进了洞里。太平洋上的风儿,从此不忍心再把她带回到她的祖国和丈夫孩子身边去。每个月明风静的晚上,月儿都看到她穿着漂亮的衣裙从洞里飞出去,和其他孤魂结成了群,面向她的祖国,祈福、祝祷、轻吟、沉思……太平洋洋面上渐渐聚集起了愤怒的阴火,点燃了太平洋上空的霹雳,声声震怒,似要把太平洋洋底炸裂,似要把她祖国的全部活阎王埋藏到海底……
抄誉于2002年8月25日,9月3日上午9点半至下午2点凤灵寺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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