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5月7日,法國總統馬克龍在法國西南部塔布-盧爾德機場為習近平送行。(圖片來源:ED JONES/AFP via Getty Images)
【看中國2024年5月24日訊】(看中國記者路克編譯)習近平最近的歐洲之行成為國際事務中前所未有的一幕:一位亞洲領導人作為大國代表來到這片焦慮大陸的小國。中國強人於5月5日在外交寒暄中抵達巴黎。在包括優質法國干邑白蘭地在內的禮物交換背後,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對此次訪問可能扭轉北京與巴黎以及更廣泛的歐盟之間關係惡化的希望立即破滅了。習塑造了一個咄咄逼人的硬漢形象。在巴黎,他談到了1945年以來歐洲最具破壞性的戰爭,稱「我們反對利用烏克蘭危機來指責、抹黑第三國、煽動新冷戰」。他明確表示,在俄羅斯重新侵略烏克蘭的第三年,北京對莫斯科的大力支持並不是他願意妥協或談判的事情。
習近平結束了對另一個北約成員國匈牙利的訪問,在那裡他受到的接待要熱情得多。5月8日,習近平抵達布達佩斯後,受到匈牙利總理歐爾班.維克多的隆重紅地毯招待。在歐爾班的領導下,匈牙利被西方精英視為不自由的麻煩製造者,但也許正因為如此,它受到中國的熱烈歡迎,中國認為匈牙利是中國投資的理想工具。習近平讚揚中國與匈牙利的「深厚友誼」,儘管匈牙利是北約成員國,兩國在戰略合作方面是一體的。歐爾班簡潔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回顧20年前的世界經濟和商業,它與我們今天的生活完全不同。……過去我們生活在單極世界,現在我們生活在多極世界秩序中,而這個新世界秩序的支柱之一就是中國。」
然而,這位中國共產黨領導人卻把最熱情的擁抱留給了塞爾維亞。這是一次外交上的示愛,塞爾維亞總統亞歷山大.武契奇給習近平提供了皇室般待遇。首都貝爾格萊德懸掛著中國國旗,塞爾維亞空軍米格戰鬥機為習近平的專機護航,武契奇誇口說,他的客人「作為一個大國的領導人……將受到全世界的尊重,但他的崇敬和愛戴」在我們塞爾維亞,這種遭遇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北京和貝爾格萊德之間的友好關係並不新鮮,但近年來變得更加融洽。中國投資是塞爾維亞經濟的主要推動力。武契奇解釋說,談到中塞夥伴關係「是無限的」。習近平則直截了當地闡明瞭中方立場:「8年前,塞爾維亞成為中國在中東歐地區第一個全面戰略夥伴,今天,塞爾維亞成為第一個與中國構建命運共同體的歐洲國家。」
習近平此次巴爾幹之行的反北約、尤其是反美的語氣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容忽視。塞爾維亞仍然對1999年科索沃戰爭中的北約聯盟懷有不滿,其中包括北約對巴爾幹國家長達78天的轟炸。習近平的訪問恰逢那場戰爭中美國空軍轟炸中國駐貝爾格萊德大使館,造成三名中國公民死亡、二十人受傷——25週年紀念日。北京從未接受五角大樓的說辭,即這是一個可怕的誤炸,是瞄準錯誤。中國對1999年大使館爆炸事件的情緒仍然是顯而易見的。「中國人民珍視和平,但決不會允許歷史悲劇再次發生,」習近平對塞爾維亞東道主說。簡而言之,他暗示中國和塞爾維亞受到北約和美國的非法攻擊,習近平希望確保他的朋友和大西洋彼岸的敵人都得到這樣的信息:這種情況永遠不會再發生。
塞爾維亞是中國在歐洲的一個全方位附庸國,周圍環繞著北約成員國。真正重要的是中國對經濟和政治實力的吹噓,甚至是匈牙利這樣的北約成員國(還有法國,雖然不那麼熱情洋溢)。1991年蘇聯解體後,以美國為主導、以美國軍事和經濟實力為基礎的單極世界並沒有消失。這是習近平有意取代它的目標。這是他整個世界觀的目標,也是他對自己作為中國命運領袖的看法,他的歷史作用是以犧牲美國及其所代表的一切為代價,將自己的國家建設成全球領先地位。
美國無可爭議的全球領導地位在經歷了多年的緩慢衰落之後崩潰了,這一點從美國的恥辱性在2021年8月,美國從喀布爾混亂撤退中可以看出。二十年來,美國在阿富汗戰爭中的膽怯和失敗標誌著美國外交和軍事力量無能的戰略尾聲。山姆大叔勇敢的面孔背後,卻暴露出疲倦和無能的一面。拜登政府關於我們在喀布爾的失敗的公然謊言,總統和他的手下至今仍在兜售,但這無助於扭轉外國的看法。喬.拜登總統領導下的美國被視為一個在衰落的超級大國。我們從阿富汗撤軍僅四個月後,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就入侵烏克蘭,判斷美國不會為基輔而戰,這並非巧合。
自喀布爾慘敗以來,中國明顯更願意冒與美國及其軍隊發生對抗的風險。中國戰鬥機與無武裝的美國及其盟軍偵察機之間的衝突變得更加頻繁和危險。中國與盟軍軍艦對峙,特別是在中國附近的水域。習近平領導下的北京不僅願意而且熱衷於採取與華盛頓發生衝突的立場和行動。它不斷試探和測試,越來越有信心拜登會退卻。
儘管拜登政府對與中國的關係處理不當,但必須承認,中國的好戰行為可以追溯到前幾屆政府,事實上,可以追溯到習近平2012年成為中國領導人時。他是一位新型領導人,更具侵略性對中國的帝國命運更加自信,更加願意破壞中國想要加入國際禮讓的印象。三十年來,美國的政治和經濟精英以及整個西方的政治和經濟精英都相信北京正在走上民主化和正常化的道路,希望在大多數問題上與西方成為合作夥伴。專家們將「中美國」稱為一種基於相互依賴、取代大國競爭的金融夥伴關係。共同利益被視為北京良好行為的基礎。
這就是中國在1993年獲得最惠國貿易地位的部分原因,這對北京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勝利,對比爾.克林頓總統第一任期初期的中國經濟崛起至關重要。2001年,在喬治.W.布希擔任總統初期,中國獲得了永久的最惠國待遇。三十年來,華盛頓兩黨中很少有人對幫助中國崛起為全球強國的明智性表示懷疑。無論誰入主白宮,那些質疑共產主義政權是否真的是長期合作夥伴的人都是少數。
現在很明顯,在一位自毛澤東以來最具統治力的領導人領導下的中國,是一個具有侵略性野心且不關心國際禮讓的大國,除非它對於中國追求長期統治地位暫時有用。習近平已經發起並正在尋求軍力建設,以與中國的經濟成就相匹配,其中包括建立海軍,以挑戰美國的太平洋霸主地位。對於世界應該如何運轉,習近平有自己的想法。雖然偉人歷史論在西方已經失寵,但有時一個領袖就能改變世界。毫無疑問,習近平已經做到了這一點。
自2012年成為中國共產黨總書記以來,習近平帶領中國走上了與西方,尤其是與美國對抗而非合作的道路。習近平是中共高官的兒子,他在黨內一步步穩步晉升,歷經坎坷。儘管北京迄今為止一直避免與西方進行公開戰爭,更傾向於使用間諜活動、大規模黑客攻擊和政治影響力行動等更隱蔽的方法,習近平並未迴避對抗。
這與普京形成鮮明對比。克里姆林宮的老闆二十五年前上臺,而比習近平僅年長几個月的普京剛剛慶祝了他第五次總統就職典禮。他是俄羅斯的終身沙皇。儘管如此,普京執政初期還是與西方進行了一些合作。早些時候,普京甚至曾考慮讓俄羅斯加入北約。在事件的推動下,普京對西方的敵意逐漸成熟,直到2008年莫斯科公然入侵喬治亞才變得明顯。西方從未與習近平有過這樣的蜜月,習近平擁有許多中共高層與生俱來的反西方觀點。
最重要的是,習近平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黨員,他的特點就是中共鞏固統治。在習近平的領導下,黨的權威得到了加強,對內部異議的容忍程度並不比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暴政創始人毛澤東領導下的要大。習近平經常將自己與毛澤東進行比較,並且像他的前任一樣鼓勵黨的個人崇拜。2021年的中共建黨100週年紀念活動將毛澤東和習近平進行了比較,這對兩人都是一種奉承,而後者則將自己描繪成自毛澤東以來黨最重要的「舵手」。習近平不是「毛澤東2.0」,因為他使中國成為一個大國。用中共官方的話說,毛澤東建國,鄧小平富國,習近平強國。
習近平的言行表明,他的目標是全球霸權,讓中國取代美國制定國際秩序。在中共關於本世紀中葉中國「民族復興夢」的陳詞濫調背後,潛藏著天下的現實,這是對中國古代歷史的一種以中國為中心的倒退,「中央王國」處於全球權力的中心,周圍附庸國環繞著「中國」。習近平接受這種古老的意識形態,作為「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的替代品。他多次將天下作為自己的目標。2017年,他將其稱為「人類共同的命運」。
就像普京對「神聖羅斯」的偽歷史幻想一樣,習近平對天下的胡言亂語也是為了國內消費。但他說的是他所相信的。美國的「昭昭命運」已有兩個世紀的歷史。中國所宣稱的命運可以追溯到幾千年前。習近平拒絕與西方建立夥伴關係,他認為西方已經頹廢並處於崩潰的晚期。他希望中國重新建立「天下」的地位,監督一個新的世界秩序,在這個秩序中,獨裁政權成為常態,北京得到尊重,並在亞洲大部分地區獲得不受挑戰的統治,中國認為這是其地理和祖傳的權利。
習近平對西方發動的中國間諜攻勢的規模怎麼強調都不為過。它正在進行全方位的秘密攻擊,聯邦調查局局長克里斯托弗.雷在2020年宣稱,這是對美國未來的「最大的長期威脅」,使所有其他安全問題相形見絀。雷解釋說:「聯邦調查局現在每10小時就會立案一個新的與中國相關的反情報案件。」他補充說,「在全國目前正在審理的近5,000起活躍的反情報案件中,幾乎一半與中國有關。」
在華盛頓的秘密權力走廊中,幾乎沒有人懷疑日益咄咄逼人的中國將在本十年後半段採取冒著爆發全面戰爭的嚴重風險的方式行事。在年事已高之前,習近平可能還剩下十年的統治時間。時間在流逝,習近平實現臺灣與大陸統一的願望是毋庸置疑的。
在習近平幾乎完全掌控中國的12年裡,他粉碎了所有關於這個地球上人口最多、第二大經濟體的國家可以成為未來任何形式合作夥伴的幻想。他與世界上的賤民國家結盟,包括俄羅斯、伊朗和朝鮮,以及一些較小的麻煩製造者,並脫離了法治自由民主國家,現在與這些國家對抗。中國已經成為一個與冷戰時期的蘇聯相比同樣甚至更大的威脅。它是我們國家和價值觀的頑固敵人,並且軍備日益強大。它也更有能力吸引西方,因為它是普通民眾所需商品的供應商。蘇聯除了實力之外一無所有,而習近平領導下的中國既有實力,又有狡詐,並且有手段使世界各國更願意接受中國的庇護而非美國的。對此,習近平負有責任。他希望得到所有的功勞,他當然應該受到指責。
(本文作者約翰.R.辛德勒,John R.Schindler在美國國家安全局擔任高級情報分析師和反情報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