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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槍瞄準(圖片來源: Adobe stock)
王自正自殺後,檢證:凶手自殺所用手槍,正是保衛部被盜的兩支手槍中的另一支。這種槍在當時比較少,只是二級部長以上和保衛、作戰部門配用,保衛部除幹部配用外,還有一部分槍支存在保衛部保密室的保險櫃中,由秘書袁孔祥負責保管。
而且,在他的筆記本中發現,他計畫中要殺死譚甫仁和陳漢中外,還有軍區副司令員陳康、魯瑞林、田維揚等人。
但是,不管如何,疑犯死了,此案從理論上來說還沒有破出來,成了懸案。甚至有史學家提出質疑,派同樣屬於「四野線」的趙澤莽來主持破案是不合適。專案組領導權幾度易手,專案組的人也被變成過嫌疑對象。整個事情經過,包括整個雲南,甚至整個國家都在「翻燒餅」——今天甲派整乙派,明天乙派整甲派。
1975年,鄧小平復出,認為這個案子的真正凶手沒有確定,景儒林的自殺很蹊蹺,又派公安部副部長趙蒼壁前來雲南重審此案。以確定這個懸案的罪犯以及部隊的安保漏洞,與林彪集團在雲南的活動有無團夥配合集團作案?被關押又怎能從西壩潛入潛出?槍支是怎麼搞到手的?景儒林為什麼自殺等等。
趙蒼璧,是原任西南公安部副部長,四川省委書記處書記、副省長,文革後任公安部部長。公安部再派河北劉剛、遼寧徐生兩位有偵察工作經驗的處長以及有關技術人員參加該小組。雲南省委調公安廳副廳長王恩春等參加專案組。軍區確定具體管專案的有軍區副參謀長黃學義,某軍副軍長田大邦,軍區政治部秘書王緯,駐專案組工作。要求對案件中的眾多疑點,要一一查清,事事有著落,件件有交待。
兩個警衛已被關得虛弱不堪,說法與過去一樣,一個說沒有摸過真槍,嚇得床底和廁所亂躲,不敢開門,再說院區的保安不是他負責;另一個說怕被捉姦,被定流氓罪不敢開門。確實與軍隊無關。調查組才最後定下結論,沒有集團沒有人裡通外合作案,沒有部隊中裡應外合的同謀。
隨著問題的逐步查清,各方面有了結果。
關於景儒林的自殺,調查組後來也推測出了。事情是這樣的:
因為管理槍支彈藥的袁孔祥發現丟失兩支槍和20發子彈後,被嚇的五魂出殼。他想辦公樓門口有哨兵,保密室裝有子彈鎖的鐵門,保險櫃有密碼,只有他知道密碼才能打開保險櫃,放在櫃子中的兩支槍怎麼能不見了呢?感到問題的嚴重性,馬上報告了景儒林。景也感到是個問題,但他不往案件上聯繫,而認為是袁孔祥本身出了紕漏。於是景儒林和保衛部副部長對袁孔祥進行了長時間的反覆的逼供、誘供。最後,袁不得不編造謊言,說炮兵師有個老鄉找袁,說即將復員,想帶支槍去打鳥,於是就給老鄉兩支槍。景儒林如獲至寶,將袁收監,當袁上車去監獄時,對自己講的謊言就翻了供。景仍不重視袁的翻供,執意派人去湖南找這個復員軍人作調查,結果一列所獲,仍要求湖南地方再繼續作那個復員軍人的工作。始終沒有把丟槍與案件聯繫起來,一口認定是袁孔祥本身出的問題,可見景儒林沒有偵察破案的基本知識和素質,主觀臆斷到了何等程度。
景儒林自尊心特強,也非常主觀。在他參與破案的過程中,在一些關鍵問題上的失策,都有他重要的一份。在過去的日常工作中,也有不少失職的地方。如王自正被隔離審查就是他直接領導的,接到檢舉信後對王進行調查,在是否開槍問題,王懂得主犯已被鎮壓,死無對證,查不到人證物證,就不承認他開槍。致使審查了七個月也結不了案。景認為西壩審查組是他直接管的,警衛森嚴,王犯不可能容易出入,如能輕易出入真是「古今奇談」。槍支事件查出後,景儒林頓時陷入了十分頹喪的境地。在確定王犯是凶手之後,問景誰與王關係密切時,他說出了許多人的名字,問誰能進保密室時,他又點了一任又一任的秘書。因此,保衛部不少人被懷疑了,成了被審查對象,關押地點四周崗哨森嚴,氣氛恐怖緊張。景自已也感到壓力很大,整日情緒懊喪,坐臥不安,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用他自己的話說,凶手是保衛部的人,偷的是保衛部的槍,殺得是保衛部保衛的頭號對象,叫我無臉見人。這種情緒已到了不能自撥的地步,他的精神也到了崩潰的邊緣。
1971年剛過完年,政治部黨委決定將保衛部一窩端,連同軍區政治部專案組人員,被審查對象等,統統到軍區步校辦學習班。學習班地址選便於保密,但有的房間窗子外釘上子木柵條。景儒林和幹部部長王一民參加了學習班,而且都是學習班領導成員,住的都是加木柵條的單間房。此時景感到責任重大,思想壓力也大,而且住的房子窗上有木柵欄,思想鬥爭肯定是十分激烈的。開學第二天,要聯繫實際討論揭發了,景用尼龍繩套在自己脖子上,另一端掛在蚊帳上,坐勢下垂,自縊身亡。
最後,以凶手是王自正作為了結。
專案組經雲南省委和軍區黨委批准,向公安部作了匯報,並於七八年六月寫出結案報告,經兩個黨委審查批准,正式報中央,此案結束,專家組也隨之撤消。
其實,凶手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國經歷過全民瘋狂的文革,一切無法無天,悲劇每天發生,這才是導致譚被殺的原因。一個在2300萬雲南人心目中至高無上的龐然大物,卻在一個狹窄的空間,被握著一柄手槍的小人物,變得如此渺小不堪!從此雲南,被一個小人物改變了歷史。整個社會的70年,也是在這樣不可思議地演繹著生死起伏的戲劇。
當槍聲落地,硝煙散盡之時,人們不得不思考:在「與天斗與地斗與人其樂無窮」的年代,誰都有太多的仇恨。播種仇恨的始作俑者當然輪不到譚甫仁,但在雲南,他畢竟需要對那麼多冤魂和無辜者直接揹負責任。於是,在廣闊社會上演的慘劇,不可避免地被微縮在1970年12月17日凌晨32號院的小天井裡,在一個初冬清冷、人人都穿上軍大衣的凌晨,以一對一的形式上演了。
每個中國人,理應在中共國式特殊悲劇中吸取教訓,遺憾的是,1989的六四事件、1999江澤民一意孤行要迫害法輪功,以致2003年的疫情,2019前後的香港,中國人沒完沒了的不會吸取教訓。
如果要說,譚甫仁死在毛澤東發起的文化大革命運動的仇恨中,那麼,現在社會,中共還是不斷製造著這樣一波波運動,周永康、孫力軍等人的政變;雲南、廣東、新疆等多地冷酷的民間的爆炸屠殺案;近年太多太多民殺官案件等等,只要中共製造的仇恨不斷,再出現譚甫仁案,一點也不用奇怪。
譚甫仁在文革時殺害了許多無辜百姓,王自正自進入大別山後,殺了很多正義的國民士兵,又在後來的政治運動中為中共的屠殺立下了很多功勞,才被提幹,正應了中國一句士話,玩火者死於火,玩槍者死於槍,殺人者被人殺……哎,戲劇人生,真是令人唏噓不已。(完)
来源:看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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