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爾將困擾自身的疾病扭轉為優勢運用於病患的治療上。(圖片來源:Adobe Stock)
有一種罕見疾病讓「感同身受」化為「真實」,病患會因為看見他人遭遇的事情,完全感受到當事人的任何感覺,其中包括了「痛苦」。
感同身受 鏡反射觸覺聯覺症
你有聽過「鏡反射觸覺聯覺症」嗎?這是一種罕見疾病,患者本身能夠切身感受到他人經歷的感覺,即使沒有親身經歷,但仍能完全複製他人身上的感受。假如今天看到別人被一顆球命中臉部,當下可能會有種「好痛」的感覺,充其量不過是不忍直視的虛幻感受,但聯覺症患者卻是強烈到切身之痛的感受程度。
美國麻薩諸塞州的神經科醫師喬爾·薩利納斯正是鏡反射觸覺聯覺症的患者,他從小就患有這個症狀,會因為他人擁抱而感到溫暖;因為他人受傷而感到痛楚,但對此他不認為自己是奇怪的,也不知道自己與他人有所不同。
喬爾聽著外界的聲音,腦海中會浮現各種顏色與對應數字,比如鐘聲會讓他想到藍色與黃色,而黃色對應數字1。擁抱對於喬爾來說是藍灰色與數字4,能夠為他帶來溫暖與安全感,使他經常擁抱同學,令同學感到莫名其妙。
這樣的感覺實際上為喬爾帶來不少的痛苦,某天他突然想到一個好點子,那就是消除他人的「痛苦」,並在高中開始構思。他認為治癒他人能夠讓自己感受到良好的感覺,最後得出投身於相關工作是最好的結論,因此將醫師作為他未來的目標前進。
爆發的真相
喬爾成功以優異的成績進入醫學院就讀,他依然認為其他人都擁有與自己相同的感覺,能夠在聆聽音樂中感受到顏色與數字。
到了公元2005年,他與同學參與學院舉辦的印度旅遊時,有個同學對著充滿各種顏色的大街說:「聽說真的有人能夠在看見顏色時,在腦海中自動浮現文字。」不以為意的喬爾則隨口說:「這不是正常的『知覺』嗎?每個人都是這樣呀!」此話一出,讓同學驚訝地轉頭看他說:「這不是每個人都會,是一種特殊病例……」讓喬爾頭一次發覺自己與他人的不同之處,並使他的世界觀逐漸發生變化。
最後的引爆點是某次腦部外科手術的實習,當時醫師要把一名少年腦部的良性血管瘤移除。首次全程看見的喬爾從眼前震撼的景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劇烈疼痛,彷彿手術台上被切開腦部的人是自己一樣。他在結束後立刻衝進廁所狂吐,像是要將體內的一切痛楚掏空似的。
扭轉心態 開拓未來
公元2007年,喬爾拜訪頂級的神經學專家拉馬錢德蘭博士。經過一系列的測試後,確定喬爾罹患罕見的「鏡反射觸覺聯覺症」。
長久以來,喬爾沒有發現這是「異常」的原因,是因為家中的母親、姊姊、弟弟同樣都有這種症狀。一般人至少有1.6至2.5%的人會有症狀,差別在於程度的輕重。此外,這種疾病的發現歷史相對年輕,最初的確定病例直到2005年才出現,而喬爾也是最早的病例之一。
得知真相後的喬爾將神經學做為自己的研究方向,並專注在「聯覺症」的研究上,同時身兼「研究者」與「研究對象」的身分。經過數年的研究後,喬爾對於這種罕見疾病有更深入的了解,他表示:「我們每一個人都具備一個『心理鏡像系統』,大腦會隨時隨地為我們建立一個3D的虛擬現實,只不過我們沒有意識到這點而已。」
通常患者都因為自己的疾病,在生活中遭受不同程度的痛苦,喬爾卻將劣勢扭轉為優勢,反而成為一名最具有「耐心」與「用心」的醫師。喬爾不僅治癒病患的症狀,同時也減輕自己的痛苦,將先天的疾病成功轉換為上天賜予自己的獨特「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