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幣不行,持資產也不行,這會就陷入了一種什麼樣的困境?(圖片來源:Fotolia)
【看中國2018年7月12日訊】相信大家對最近的市場感到很迷茫,這就是在去年不斷提到的信用緊縮所帶來的現象:本幣貶值,資本市場跌跌不休,在本幣的資產領域無從避險,持幣不行,持資產也不行,這就陷入了一種困境。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形呢?
以中國作假設舉例一下,5月底M2存量是174.31萬億,按美元兌人民幣1:6.5計算,折合26.82萬億美元,可以把26.82萬億美元這個數字看作是市場中的信用總量。基於市場的流動性比較緊張,到了資金緊張的月份,比如年中、年底,為了緩解流動性緊張對債務市場帶來的衝擊,假設央媽降准釋放七千億資金,按照4.5倍的槓桿率計算,可補充3.15萬億的流動性,折合約0.48萬億美元。
可是,當本幣匯率高估之後,降准就會帶來本幣貶值,如果貶值到美元兌人民幣1:6.6之後,174.31萬億就相當於26.41萬億美元,與26.82萬億美元相比減少了0.41萬億美元的信用量。這就形成一種現象,雖然央媽釋放了7000億資金,並未對市場的信用形成明顯的補充作用,而一旦美元兌人民幣匯率上升到1:6.65,還會損害市場的信用總量。
此時會發生什麼樣的情形呢?市場中的本幣會扑向外幣、金銀以及一些具有抗本幣貶值效應的實物等,不斷抽取市場的流動性,市場的實際利率走高,股市就會跌跌不休;而這種狀態持續一段時間以後,也會對樓市、消費市場造成打擊,在本幣市場內沒有避險的地方,持幣不行,持資產也不行,困境也就形成了。
不同國家,不同的抉擇
這種類似困境在很多國家的歷史上都曾經出現過,大家會做出不同的抉擇:
為什麼有些國家的經濟生活會陷入困境呢?緣於資產價格泡沫不斷膨脹之後,生產要素價格也不斷膨脹,這就會帶來本幣高估。而資產價格(一般是房產)又對財政收入有巨大的貢獻,比如,房地產不僅僅代表的是土地出讓金和房屋交易過程中的稅費收入,還決定了鋼鐵、能源、建材、建築施工、有色金屬等一大批基礎產業的稅收收入,對就業也有巨大的影響力。
一旦不能通過持續的貨幣擴張推動資產價格,房屋成交低迷,往往就會導致財政危機。可是,當資產價格上升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抑制經濟活力,達到進入「囚徒困境」的拐點。
兩個共謀犯罪的人被關入監獄,不能互相溝通情況。如果兩個人都不揭發對方,則由於證據不確定,每個人都坐牢一年;若一人揭發,而另一人沉默,則揭發者因為立功而立即獲釋,沉默者因不合作而入獄十年;若互相揭發,則因證據確實,二者都判刑八年。由於囚徒無法信任對方,因此傾向於互相揭發,而不是同守沉默。這說明為什麼甚至在合作對雙方都有利時,保持合作也是困難的。囚徒困境是博弈論的非零和博弈中具代表性的例子,反映個人最佳選擇並非團體最佳選擇。
因此可以看到,無論是日本房地產泡沫時期還是美國次貸危機之前,它們都主動選擇任由房地產泡沫破裂,為的就是不陷入這種「囚徒困境」,絕不敢保泡沫。根源在於,主動刺破泡沫,雖然會給經濟生活帶來嚴重的影響,甚至很多年的經濟都無法實現增長,但一旦陷入「囚徒困境」,往往給本國經濟帶來嚴重的倒退。
比如,巴西經濟在2015和2016年分別萎縮了3.8%和3.6%,如果再考慮此期間雷亞爾的貶值,那麼可知人民的生活水平已經出現了大幅倒退,甚至很多人重新陷入貧困。
然而,主動刺破泡沫卻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只有那些可以控制本國財政支出、國家的管理體制具有堅韌的彈性的國家才可以做到,所以,像巴西這樣的國家,只能陷入這種囚徒困境,這是無法避免的,是社會的性質使然。
很多人嘲笑日本房地產泡沫破裂,讓日本經濟增長停滯了二十年,從實際情況來說,這卻是日本人正確的選擇:第一,避免陷入囚徒困境導致人們生活水平的劇烈倒退;第二,通過主動刺破泡沫的方式實現經濟增長方式的轉型。今天,日本在很多科技領域都具有世界領先的水平,實際是主動刺破泡沫、推動經濟轉型的結果。
困境之中,個人怎麼辦?
一個國家一旦陷入了「囚徒困境」,個人應該怎麼辦呢?
以股市為代表的金融資產,肯定需要遠離,根源在於貨幣不斷貶值,財政收入的購買力不斷下降,財政對央媽的印鈔機的依賴性更強,當基礎貨幣不斷釋放的時候,所有的流動性都會衝向具有對抗貶值效應的信用物,推動市場利率不斷走高,讓金融資產的價格跌跌不休。
2011年開始,巴西雷亞爾兌美元匯率開始下跌,一直持續到2015年四季度,在此期間股市低迷;從四季度開始雷亞爾兌美元匯率開始反彈,股市也出現了明顯的上漲,一直持續到去年底。今年,雷亞爾兌美元再次下跌,股市也再次跳水。
雖然貨幣貶值對一些投資價值比較高的核心城市房產價格有一定的支撐作用,但是,隨著利率的不斷走高,會對廣大的中小城市的房產和投資價值比較低的房產帶來價格壓力,因為本幣貶值意味著人們用於基本消費支出的負擔加重,無法承受還本付息的壓力。
隨著通脹不斷發展,人們必須力保基本生活支出,樓市成交量不斷萎縮,逐漸喪失財富的屬性就是一種必然。如果規定很長時間的限售措施,就意味著加速喪失財富屬性。
既然是整個社會陷入囚徒困境,個人要擺脫這種困境就不是輕易可以做到的了:
第一,努力建立自己的無形財富,無形財富是抵禦這種困境的根本手段。比如,有位朋友說過,不擔心貨幣貶值,因為貨幣貶值多少,自己的產品就可以提價多少,基礎是自身的產品具有技術上的壟斷性,具有核心競爭力。一個人的獨到技能、獨到的商業渠道、自身的信用平臺等,都屬於這一範疇。這一時期,任何人都不可能輕易地、躺在房子裡擺脫這種困境。
第二,持有或經營外匯、實物金銀、農產品、能源等,從長期來看也可以抵禦這種「囚徒困境」。但是,在這樣的時期,個人大規模持有或經營這些領域很可能會遇到政策方面的阻力。
根源在於,人們可以自由地持有或經營上述領域的時候,就可以阻礙鑄幣稅的徵收,所以往往會受到政策的打壓。雖然我認為數字貨幣是虛擬商品,但當本幣貶值的速度足夠快的時候,也會起到避險的作用。所以在今天的委內瑞拉,數字貨幣可以大行其道,就因為玻利瓦爾不斷快速貶值,紙幣的信用風險已經遠遠大於數字貨幣價值波動所帶來的風險。
第三,對於那些兩極化的社會,這種困境不會在短期內結束,只會一輪又一輪地不斷深入。
上世紀後期的巴西、阿根廷等南美國家,都遭遇了長期的囚徒困境,期間多次換幣。而每次換幣之前,都會遭遇劇烈的信用緊縮(高通脹不斷發展、貨幣連續貶值),只是到了本世紀初期,因為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帶來對大宗商品的需求不斷放大,才將這些國家徹底拉出了這種囚徒困境。
從本輪的經濟週期來說,隨著逆全球化和貿易戰的不斷深入,在主要經濟體中也首先將巴西推入了囚徒困境,這就體現在2011—2015年巴西雷亞爾兌美元的跌跌不休,2016—2017年出現了暫時的緩解,未來將會陷入新一輪更嚴重的困境。
只有國內的政治體制發生深刻的變化、改變二元社會的特徵,或者是國際局勢出現深刻的變化從而更有利於巴西的經濟增長,才能徹底讓巴西從這種囚徒困境中走出來。
這在美元兌雷亞爾的匯率上也可以明顯地顯示出來,2016—2017年巴西雷亞爾兌美元的反彈,從長期來看不過是一個歷史趨勢的盤整,依舊處於這種囚徒困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