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7年10月24日訊】在某些國家或地區,名義上不反對民主甚至還很追求民主,乃至於自稱會發展更豐富的民主形式,但它們卻是極力反對民主的最基本形式一人一票的。這相當於大家都喜歡讀書,卻不願從認字開始一樣。結果,讀起來,書也就是成了天書、神書。每一位可稱得上讀書人的人也就不是知識份子了,而是大仙或巫師。
這要從蘇聯解體說起。蘇聯解體的原因有多種說法,比如特權盛行遭人民厭棄,再比如輿論失控而致使蘇共形象全面灰化,等等。這裡面有一個實質性問題被迴避了,或者研究這方面問題的專家出現了短板。這個問題是東德之變,東德之變以柏林牆倒塌為標識。事情在一九八九年秋天。這時離蘇聯解體還有近兩年的時間。
東德的制度體系守不住了,蘇聯也就「離死不遠了」。
從冷戰歷史來看,西德本身一直在謀求與東德合併。在蘇聯的赫魯曉夫時期,這個問題還是蘇聯與西德關係的一個癥結。本來緩和有望,但赫魯曉夫堅決不同意西德以向蘇聯提供貸款和先進工業技術為條件來與東德合併。這是因為蘇聯地緣戰略有濃重的歷史因素。素來俄羅斯與西歐的緩衝地帶選在波蘭,歷史上也曾參與瓜分波蘭,而將緩衝地再往西推一步就是在德國東部站住腳。
東德雖然是蘇聯地緣政治的新緩衝帶,但是它畢竟是從老德國那裡分割出來的,有西方政治傳統為基礎。還有,它的正式國家名字裡面有「民主」,就像今天的朝鮮(北韓)一樣。既然歷史性的政治基礎如此,稱為統一社會黨的東德共產黨就搞最基礎的民主,一人一票地選舉。在強勢的德共控制下,作為執政黨的它本身一直得票率很高,沒下來百分之九十的時候。這是人類有選舉政治以來,從未出現過的現象,得票率達到百分之六十都是奇蹟。但是,奇蹟在東德繼續發生,繼續在「民主」下產生。毋庸諱言,這樣高的得票率的選舉是騙局。騙局在強權下可以維持,但是,強權被動搖的因素是在它的強勢維持中不斷積累的。到了一九八九年五月,問題變得不可收拾。大選的結果是「全國陣線」得票率是百分之九十八點八五,四舍五入,百分之九十九好不好!
「全國陣線」更是「民主」得了不得,至少形式上無可挑剔。它以德共(統一社會黨)與聯盟黨為主,內裡包含群眾組織(像婦女聯合會之類)和各種協會。這個名義上的執政聯盟是什麼,「地球人都知道」,東德老百姓更知道了!後三家,跟著老大混飯吃而已。百分之九十九的得票率激怒了東德百姓,知識份子的不滿情緒瀰漫於社會。抗議運動自然爆發,規模與行為上雖不致於顛覆德共,但也帶來了「民主」的麻煩。不抗議的是多數,多數裡面出現了少數,這些少數不跟德共玩了,掀起了逃亡浪潮。兩廂比較,逃亡比抗議更讓德共丟臉。因為德共國家還有「民主」一詞在國號裡,民主國家有抗議運動是正常的,沒抗議運動才奇怪了。而逃亡呢,說明政權真地不得人心了,丟人都丟到國際上去了。具體的情況不須細說,看看德共最高層人物之一的京特.沙博夫斯基書裡的一章就知道了——在《政治局:一個神話的結束》裡,的副題是「從選舉騙局到逃亡浪潮」。選舉騙局破產最直接的黨內結果是昂奈克下臺,但是,這並沒能挽救德共命運,最後也讓蘇聯老大哥做了「死蹩子」。這好像玩撲克打百分,不該加分的時候加了,讓對手一下子給斃掉,死局於此一張牌就定了。
研究東德歷史在今天仍然是比較政治學不可繞開的題目,尤其中國的學術個體戶們應當為之。如果大家認可東德崩潰是蘇聯解體的最大誘因,那麼,就能得出如此規範性判斷——堅決反對一人一票的那些政治體系,不是怕自己得票率太低了,而是怕得票率太高了。得票率太高而不符合實際,是對公眾的侮辱,知識份子也會不顧一切地鬧事兒。既然邏輯如此,那麼,為了自己還在台上,把票選(認字)一項否掉,讓民主(讀天書)成為全民神學是必選政治策略。一些人十分熱衷於鼓吹越南的所謂民主改革,但是,越南也是繞開一人一票的,也怕東德現象再現。越南的國會可以對政府進行信任投票,玩得不錯,然而,只要一個人不想被天書系統忽悠也有點腦子,一問就會發現問題大了:誰選了那些國會議員?
一人一票確實是民主政治的最基本教義。否定一人一票的政治體系不是怕自己得票率太低,實在是怕太高了。這不是黏纏舊話,而是揭示如此邏輯:你想啊,要是一人一票,強勢政黨必然以政治動員的形式保票;既然動員保票,不是百分之一百,也下不來百分之九十,要做到傳統民主國家的勝出者百分之五十多或百分之六十的極限,不好做,也就是模仿不像。不保吧,肯定是最低得票率,連百分之十都夠嗆,結果就是下臺,被顛覆;保吧,就一傢伙弄出百分之九十來乃至百分之一百來。假民主制度就像它不可能管好經濟一樣。在經濟上是一收就死、一放就亂,在政治上也是這個熊樣子。經濟上可以試,因有政治強力兜底,可以糾偏;但是,政治上不敢,一亂了,就意味著下臺,想收都沒人給機會。乾脆,堵死一人一票之路,簡單又方便。
這要費一番口舌,這番口舌的內容包括:其一,否定一人一票不是否定民主本身,而更有利於發展高級的民主形式;其二,一人一票有弊病,因此西方民主不是靈丹妙藥。這極大地豐富了天書的內容,更暗含一個前提:有弊病的就一定沒用,我們用的藥方沒任何副作用,即便有也是暫時的。但這個暗含並不高明。從中國農村大集上賣老鼠藥的攤主到城市裡走街串巷兜售護身符的假僧人們,都靠這個邏輯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