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6年05月19日訊】雷洋事件已持續一個多星期,仍無關鍵進展。雖疑雲叢生,可輿論似乎已在降溫。不過一篇署名文章《為什麼我們應該感謝雷洋的妻子》日前在網上熱傳,作者「刀爺」認為,應該感謝雷洋的妻子,因為她直到今天仍在緊咬牙關,頂著巨大的壓力,堅定地向公權力要真相。
文章這樣寫道:「雷洋被控制期間死亡一事已持續一個多星期,仍無關鍵進展。雖疑雲叢生,可輿論已在降溫。不過,有兩個人群,直到今天仍在緊咬牙關,堅定地向公權力要真相……」
一個是雷洋的妻子
在結婚紀念日當晚,她突遭厄運,自己孩子的父親以一個常人看來並不體面的「起因」(假如這個原因真實存在的話)非正常死亡,從此她失去了自己的丈夫。
然而,當無數人熱議雷洋私德的時候,雷洋的妻子卻在第一時間明確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不在意雷洋是否嫖娼,只在意執法是否存在問題。
此後,這個剛剛成為媽媽便失去了丈夫的女子再次通過律師表達自己的觀點——此前說不在意是否嫖娼,並不是就認定丈夫有嫖娼事實,而是告訴公眾,不要被嫖娼分散了注意力,案件重點是雷洋的死因,「我想知道我的丈夫是怎麼在一個小時之內離開人世的。」
雷洋妻子在接受採訪。(網路圖片)
此次雷洋事件,之所以中國大小媒體(尤其自媒體)沒有重蹈自相殘殺、文字狂歡的覆轍,沒有被一些自恃有話語權的人引導到是「殤」還是「傷」的無聊之路上,刀爺認為,雷洋的妻子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沒有哭哭啼啼,沒有唯唯諾諾,也沒有怨天尤人。她的內心無疑是痛苦的,但央視鏡頭裡卻平和、冷靜。
為一個罪不至死的人討公道,爭的是一口氣啊。
目前尚不清楚一心想把公眾視線往嫖娼上聚焦、且不惜把賣淫女拉上電視的昌平警方,該怎樣殺死這個新晉媽媽的執著與不棄,但不管怎樣,雷妻選擇了以雷洋生命的沈重代價推擠程序正義的門,令人尊敬。
另一個是雷洋的師長、中國人民大學的校友們
這個群體在此次事件中,傳遞出了「讓無力者有力,讓悲觀者前行」的力量。
歷來都是吶喊的多,走出去的少。但是,這一次,雷洋的校友們令人敬佩。
5月11日,中國人民大學1988級部分校友發出第一份聲明——
「雷洋的死絕非意外,而是一場系統性的悲劇。我們呼籲最高權力機關展開對雷洋死因的獨立、公正調查,我們要求嚴懲肇事凶手、徹底整頓約束公安紀律,我們要得到最基本可靠的人身安全、公民權利和城市秩序。舍此,在我們未老的未來,我們不會無所謂的。對惡,我們不會忍太久。」
此後,中國人民大學77級、78級校友更加給力,他們的年齡段如今正處於社會的中堅力量,但是他們卻採用了實名聯署的方式發出了公開訴求。一個個真實的名字,是一種擔當,更是一份難得的勇氣。
隨後,1992級部分校友發出聲明——
「我們不希望這一事件成為某些人茶餘酒後無聊的談資,不希望這一事件被媒體過度消費,不希望給死者家屬帶來輿論的二次傷害。但是,到目前為止我們從昌平警方發布的兩次聲明及相關警員接受媒體採訪的陳述中,沒有看到對生命的尊重,沒有看到對執法程序的反思,更沒有看到面對死者的哪怕一絲內疚。兩份矛盾重重漏洞百出的聲明透露了對生命的忽視,視個人尊嚴如草芥,以及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散落在各個角落的校友都聯繫起來了,因為一個共同的恐懼。寒冷季節,抱團取暖是動物的本性,本性發展到守望相助,便是一種人性。
無論雷洋的妻子還是人大的校友,甚至是人民日報和新華社,以及無數自媒體,此次都不約而同將矛頭指向了同一個地方:一個公民的非正常死亡(只有極個別人在關注和渲染嫖娼)。因為大家很清楚,我們守護生存權、質疑公權力、合力索要真相,是為了雷洋,也為千千萬萬個你和我。從這一點來說,感謝雷洋的妻子,敢於跟警方磕上一程。
其實,不管親疏遠近、貧窮富有、身份高低,這一次,大家都感受到了同樣的恐懼。不管你身處哪個階層,只要權力不透明,你每一次跟家人說的「再見」,都有可能意味著「再也不見」。這其中當然也包括現在的執法者本身和各級公務員。
所以,網上有人說如果把雷洋描述成「一個官員,嫖娼被磕死」就不會有這麼大的關注度。對此,刀爺(公眾號daoye99)並不讚同。人們對於符號化的官員會有情緒,但在程序正義面前,不談及社會身份,每一條生命都該被平等對待,每一個公民的基本權利都應得到保護。換句話說,在生命的天平上,未經正當程序,每個人的生命安全都不容強權踐踏。如果執法機關不能尊重生命,不能程序正義,不管你什麼身份,下一個就是你。那麼,官員遭遇非正常死亡,對於老百姓而言,並不值得拍手和解氣,相反,在這個層面上,大家都是公權力的受害者,應該感同身受。因此,在刀爺看來,雷洋事件只是一個切口,人們希望通過這個切口找尋正義的光。
最後,作者「刀爺」以蔡慎坤的觀點做結。他表示:「順便說一句,雷洋事件,刀爺一定會關注到最後,為了有可能到來的真相——」
「雷洋之死,帶給我們的恐懼和憤怒是前所未有的,誰也不知道誰是下一個雷洋,或者說,每一個人都可能是下一個雷洋,這就是我們恐懼和憤怒的原因。與其說我們關注雷洋之死是出於正義和良知,倒不如說是出於恐懼和憤怒——對公權力的恐懼和憤怒。在一個沒有尊嚴、沒有人權、生命如同草芥的社會,誰也無法預知自己在嫖娼或沒有嫖娼的情況下,會不會被警察塞進通往死亡的麵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