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大開成了‘譚崔靈修’大會」,北京的一些觀察人士十分驚異地看到了「文革」結束之後絕無僅有的鏡頭。或者說,代表們臨場發揮的政治演技,讓人想到了「文革」年代的「三忠於四無限」,儘管只是極少數的幾個人。由此可見,薄左勢力雖然倒臺,但無論是芸芸代表還是極精英的七常委,他們緣於「文革」時代的人生經歷而形成的詐偽人格,已經成了中國政治生活中的潛在危險。此可稱為「文革人格」。
「文革人格」被市場化社會因素所裝飾或者說是政治市場推動了「文革」改版,出現十八大的「譚崔現象」也就不足為怪了。
少數代表病態人格致譫妄
譚崔(Tantra)不是人名而是印度一個主張通過性活動增進生命創造力的教派之名,中國大陸出現的「奧修社區」與之類似。後者已被警方查處,被指有聚眾淫亂嫌疑。當然,十八大不是淫亂聚會,而稱其過程中出現「譚崔現象」是特指極少數代表因人格病態而致的譫妄行為。比方說,山東的一位女代表對媒體說自己聽胡錦濤的報告時,「鼓掌三十五次,手都拍麻了」;再比方說,寧夏的一位代表則說自己「流了五次淚」並聲稱「做中國人真自豪」云云。
中共十八大召開之際,香港市民的「中國人認同」程度降到了回歸大陸以來的最低點。這對北京政權來說是個巨大的危機,對十七屆常委裡面負責港澳事務的習近平也是個重大挫折。因此,寧夏代表的地域身份看似與「中國人認同」問題無關,但本質上是委婉挺習政治投機無疑。至於一位在全國有名的湖南富豪說「生死一千次都願在中國」,與寧夏那位代表可謂相呼應了。
上述三例,三位代表均是習李的同齡人(上世紀五十年代出生)。因此,說「文革人格」是中國政治生活中的潛在危險絕非誇張。也可預見,中下層社會會出現大量的法西斯政治行徑,儘管它還不足形成一個運動。河南周口地區的「平墳復耕」是一最好不過的證明,儘管日前它已被叫停。「平墳復耕」與毛文革時期的「平墳掘墓」並沒有本質的區別,儘管復耕是為了經濟目標而掘墓是為了政治目的。
黨建專家暗示「無須反腐」
十八大期間,在中央電視臺作客唱民歌的湖南一位廳級官員(市委書記)也是習李同齡人。該官員將「文革」時代向黨表忠心的革命民歌如《唱支山歌給黨聽》予以了翻新,在接受採訪時大秀民歌,唱曰「好山好水好時代,十八大召開,我樂開懷」……。北京的觀察人士對此譏諷說:「看來是這位書記經常出入歌廳,‘紅歌黃唱’太熟練了!還好,唱得很短。」
中共面臨嚴重的合法性危機,並不只需要鼓掌、流淚、發誓做中國人、改版「紅歌黃唱」讚美黨,更需要理論上的辯護。換言之,進行理論辯護可以將法西斯情結偽裝起來,在個人行為也不至於如前述代表那樣丟醜。中共黨校的一位副校長(據稱是「黨建專家」)在十八大期間,四答記者提問,答非所問地說「黨內確有腐敗分子但非主流」。
如果腐敗分子不是主流,胡錦濤大可不必在十八大的報告中公開談腐敗亡黨亡國之虞,而讓全世界知道中共的腐敗很嚴重。如果腐敗分子及其行為不是中共的亡黨危機,習近平斷然不會強調繼續反腐。畢竟在十八大後的密集的講話裡,習已經不把「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與「科學發展觀」之類的套話當必然的前提了。
中下層官場已經形成了「無須反腐」的共識,而受益群體的代表為黨作隱形辯護實為自身的生存策略。因此,這些黨代表沒有人真實地代表民眾。相反,他們試圖用輿論優勢來淹沒「越反越腐,越反越烈」的民眾意見。與流淚五次代表同來自寧夏的另一位代表乾脆說:「老百姓很擁護黨,黨真的很好很純潔。」
多地搞對習近平個人崇拜
如果不考慮那些為黨護短的言行基於自身腐敗的利益維護,那麼,中共的宗旨確實是他們體系成員多數人純真的信仰。事實相反,中共十八大期間,《重慶晨報》若有所指地說「部分官員篤信風水」,即信仰已經嚴重與黨章偏離。文中未指重慶本身而遠及一九九五年的山東泰安胡建學「建橋應副總理運」舊聞,以及今年的山西靈石縣貪官(縣委書記)楊洪改石膏山為「仕高山」細節。其實,在薄熙來倒臺前被叫停的紅色廣場無疑是「紅歌黃唱」式的新風水。那個廣場計畫有一千九百四十九平方米的國旗園藝,以志中共建國;設有一千九百二十一平方米的黨旗園藝,以志中共建黨;而前者更是暗喻薄熙來的出生年份。
薄氏春秋大夢破滅,習近平穩步坐上「龍椅」,但這不意味著「紅歌黃唱」式的新風水就此絕跡。早在去年,就有人造勢追尋習父(仲勛)的祖籍河南鄧州所謂的習氏譜牒。到目前,河南地方已出巨資修復了當地的「鄧州習氏」祠堂。而現實中,不僅習父出生於陝西富平,而且習近平因出生於北京而與河南鄧州毫無關係。
按著習的個人經歷,若是與北京之外的地域有關係,應當是其下鄉的陝西、初入仕途的河北、任過省長的福建。因此,這三個地方的黨政官員開始肉麻地吹捧習。當然,其吹捧不是「文革」時代的「造神」方式,而是諂媚者給媒體提供的「正面材料」。
福建民眾獻上「群體賀禮」
十一月十七日,恰是全國高調「宣傳十八大精神」的時候,寧德市下轄的福安(縣級市)發生數車碰撞車禍,原因是交警為完成年底前的罰款任務而猛追違章車輛。特大的交通事故導致受害者家屬情緒失控。對此,官媒說:圍觀群眾受煽動,「對公安警察和交管大隊產生誤解」,掀翻了三部警車。
公安系統濫罰款,現在又年關逼近及任務指標吃緊,其不法行為亦非只追罰車輛一項。與此同時,公安部長孟建柱順利升任中央政法委書記;被政壇譽為女強人的福建省委書記孫春蘭亦在十八大晉階為政治局委員。她在北京繼續學習領會十八大精神之際,福安的群體事件代她向習近平獻上了一份不小的「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