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官落馬即被發現其貪腐數額與「女性保持不正當性關係」之數量成正比,情人二奶小三多致百位甚或幾百位,更有變態之記錄性事過程以及收藏女性體毛者——這些都早已不是什麼新聞了,民眾對此似乎也已見怪不怪、麻木遲鈍了。但是,近期披露的頂級貪官薄熙來、劉志軍以及以二桿子闖領事館之舉轟動中國、轟動世界的王立軍,相繼被披露「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性關係」等,卻還是讓不少人眼前一亮——這一亮,亮的不是這三塊貨的好色以及淫亂本身,而是,何以要重點披露、強調這三人之「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性關係」?
對薄熙來這方面的劣跡,有關權威部門是這樣表述的,「與多名女性發生或保持不正當性關係」。對於劉志軍,鐵道部內部通報稱,劉志軍「道德敗壞,玩弄多名女性」。並言其中有三人是山西老鴇丁書苗拉的皮條。對於王立軍,有關權威部門是這樣說的,「利用職權與多名女性發生或保持不正當性關係」。
由此不難看出,權威部門的定論比較文雅、含蓄,薄熙來和王立軍享受的是一樣的待遇——「與多名女性發生或保持不正當性關係」,這哥倆至於哪個「發生或保持」的多一些,哪個還欠些火候,只好等在秦城監獄放風偶遇時再討論了。老薄年老些,但職位高,權力通天;小王年輕些,身體可能了得,但職位低,可能還要撿薄剩下的瓜落。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了。劉志軍的內部通報顯得有些憤慨,「玩弄多名女性」,這直接就是說,劉志軍就是個無恥的老流氓了。
我相信有關部門對於這樣的定論或曰這樣的強調,不會沒有經過慎重、縝密的考慮,不會不掂量如此造成的社會效果。逕直說,這就是要以事實為依據,把這三個人貌似「個人作風問題」的淫亂、性亂公之於眾、放大擴大、廣而告之;就是要把這三個人的淫亂、性亂標籤化、普及化,即便是娛樂化、大眾化也無妨。
坊間對於如此以「個人問題」、「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性關係」「抹黑」薄、劉、王頗有微詞。我倒覺得,在如此法制環境以及貪官污吏抱團成幫派、大纛竊國公開合法的情形下,「抹黑」不僅必須,而且應該大抹特抹,直到他們黑得不能再黑為止。
我相信,即便這些案件蓋棺定論,隱藏在這三個人身前身後的陰謀、污穢以及罪孽,都是足以震驚所有人以及顛覆一切的!
一方面,這些人的全部罪愆令人髮指,注定了公布出來的只能是九牛一毛、冰山一角,只能是點到為止。只因為,這些人幹下的事情,已經令憲法法律、意識形態無以自圓其說——權力之大以及權力之惡,已然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故在此情形之下,有必要上下左右權衡,找出既不傷及體制及自身,又能迅速達到瓦解、剿滅這些人渣滓的辦法。唯一的途徑,就是公布、強調其「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性關係」。甚或說,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萬全之策。
另一方面,當下,大大小小的薄熙來、劉志軍、王立軍遍地皆是,只不過是兀自永遠逍遙與翻臉翻車被抓捕的區分。令這些被抓的當事人及其死黨、同黨氣不憤的是:為什麼某某更貪、更竊國、更「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性關係」,被抓的不是他們而是我?並且,一些利益團夥、竊國大纛霸持著政治、經濟、金融、法律等要害部門,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們會千方百計地為薄熙來之流翻案變天。也就是說,這些人會利用對薄熙來之流的罪愆欲說還休的大背景,反手倒打一耙,黑白顛倒,變本加厲地瘋狂——這些人若能得逞,謀殺屠戮、舉國肅殺自不能避免。
是故,強調薄熙來之流「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性關係」,至少在民眾、社會層面,坐實了其醜惡、罪惡本質,讓「不明真相的群眾」明瞭這些人淫亂、性亂的「真相」,確保民眾不會被煽動、蠱惑、利用,確保為薄熙來之流翻案的圖謀喪失民眾、社會基礎。
相信在今後相當長的一個時期裡,披露、強調落馬官員「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性關係」會經常化,且在潛隱之中會制度化。什麼時候不需要披露、強調了,有可能中國的社會生態就是變好了,但也可能是變壞了、無可救藥了。
中國社會基本上還是一個前文明社會,尤其是人們的思想意識,實則並未走出前文明社會的窠臼與束縛。簡言之,人們還不太能接受一個淫亂、性亂者、一個老流氓、土流氓、一個利用職權「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性關係」的人,還一本正經地領導他們、代表他們;人們還不能接受這些所謂的高級領導人動物發情般地認知、行為、「玩弄」女性——當然,一些權力擁有者的實際作為,其實連前文明社會的層次都達不到,他們與野蠻的部落亂倫、瘋狂的動物交配無異,只能算是不齒於人類的渣滓、蟲豸。
故此,人們的憤怒既迷濛又混沌、既強烈又無奈,很容易敵我不分、黑白不辨,很容易「天下烏鴉一般黑」,很容易「洪洞縣裡沒好人」。這是制度與人性的悲哀,是生存與為人的悲哀,更是幾千年一以貫之、大一統官制社會、官制文化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