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島嶼爭端,中國取消了中日建交40週年慶祝活動。這更加助長了那些拒絕承認戰爭罪行的日本人拒不道歉的決心。
中日之間40年的關係"正常化",最近幾個星期被毀之一旦。在日本,人們不會很快忘記中國人高舉「殺死所有日本人」橫幅大標語,特別是焚燒打砸日本最大的電子公司松下工廠的情形。 1978年,中國領導人鄧小平曾親自拜訪松下創始人松下幸之助( Konosuke Matsushita),並懇請他為中國經濟的現代化建設提供幫助。在日本人看來,中國人焚燒的不只是一個工廠,而是在焚燒鄧小平的整個實用主義時代。
「沒有共同語言」
然而,兩國之間政治關係的發展遠不如經濟關係的發展速度。1978年兩國簽署中日友好條約時,尚能夠將島嶼爭議放在一邊,當時,鄧小平曾表示,「我們這一代人不夠聰明,沒有好的解決辦法,先放一下,讓下一代,或下下一代去解決,他們比我們聰明。」然而,鄧小平預言失誤。原因是兩國的國情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40年前,中國還很窮,需要幫助。雖然日本是戰敗國,但是能夠慷慨解囊相助。但是,隨著現代化建設的快速發展,中國很快趕上日本與其並駕齊驅。兩個比鄰的國家同時成為大國在歷史上還是第一次。前倫敦經濟學院國際關係系教授邁克爾·亞胡達(Michael Yahuda)說,"中國和日本從未有過這種關係。"因此,他們沒有可以借鑒的歷史經驗,也沒有能夠體現這種關係的機制。其結果是兩國間存在著一種非常不愜意的關係。
從帝國主義轉為和平主義
亞胡達說,在新時代到來之前,日本一直視中國為世界上最大的文化和文明中心。但是到了明治天皇(1852年至1912年)時期,日本快速實現了現代化,並在1895年對朝戰爭中擊敗中國。日本人因此產生了一種優越感。大約40年之後,日本佔領了滿洲,征服了半個亞洲。日本軍隊實施的南京大屠殺,或「731部隊」秘密實驗室的活人試驗表明,日本人視中國人為劣種。
隨著戰爭的失敗,日本立刻從帝國主義轉為和平主義。皇家軍隊改為自衛隊。憲法禁止自衛隊實施任何攻擊和任何種族歧視。同時,日本也掩蓋其戰爭罪行。日本教科書稱南京大屠殺為「事件」。被強迫為日軍提供性服務的朝鮮慰安婦所受到的虐待也很少被提及。
感到恥辱而不是內疚
對此保持沉默的原因之一是因為日本人的恥辱感大於內疚。第二個原因與二戰的結束有關。廣島和長崎的原子彈爆炸使日本人感覺減輕了自身的罪行。 日本作家良加籐(Yoshikazu Kato)說,「在日本,南京是一個禁忌話題,因為它會干擾許多日本人認為自己不僅是戰爭罪犯,而且也是戰爭受害者的觀點。」
在其鄰國面前,日本雖然多次承認有罪,但只在1993年進行過一次正式道歉,而且沒有得到各黨派的一致支持。其它亞洲國家認為這說明日本的和平主義缺乏誠意。以新任自民黨主席安倍晉三(Shinzo Abe)為首的保守派表示,日本已經進行了足夠的道歉。
日本大阪市市長橋下徹(Toru Hashimoto)主張廢除和平憲法。這將使得許多鄰國更加堅信,日本從沒有真正承認其戰爭罪行。但是,從日本的角度來看,這是一種誤解。日本保守派認為,如果對新的歷史局勢進行解讀,如今實行帝國主義政策的是中國,日本只是進行防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