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則兩利,斗則俱傷;互信則進,猜忌則退;合作比遏制好;對話比對抗好,夥伴比對手好(源自溫家寶與歐巴馬的對話),除了和諧沒有出路——記者李蒙題記】
從個別的中央委員,到大街小巷賣報紙、膏藥的小商小販;從中央電視臺的演播大廳,到窮鄉僻壤的田間地頭,有組織、有針對性的對重慶市公安局局長王立軍的宣傳,已經長達十年之久,至今依然熱浪滾滾,峰值越來越高,宣傳的勁頭遠遠超過中央電視臺對「時代楷模」的宣傳,而今癲狂到了「向王立軍致敬!」「王立軍萬歲!」的程度。
宣傳的內容讓人眼花繚亂,宣傳的方式有光怪陸離的視頻、花花綠綠的報紙、「一鍋燉」的雜誌、「摸不著邊際」的網際網路、「消愁解悶」的評書、「東拉西扯」的電視劇……一場轟轟烈烈的造神運動,在中國這塊古老的土地上,推動著一臺無比巨大的迷信車輪,反覆碾壓著改革開放以來剛剛建設起來的綠草坪。權利掌控著龐大的宣傳機器,為樹立政治偶像的需要,肆無忌憚的將老百姓的良知碾成粉末,引導著單純善良的人們向王立軍這個幼稚單純的「土著人」頂禮模拜。
這場造神運動讓人們明白了一個最簡單的道理,造假會得到全支持,吹捧會得到頌揚,說真話不一定會有好下場。一出現代版的《鄒忌諷齊王納諫》讓這場造神運動演繹得活靈活現,中國共產黨提倡的實事求是精神被蹂躪的有氣無力。
參與這場造神運動的人物有手攥巨筆,緊握麥克的著名軍旅作家、號稱關東大俠的高級記者、神出鬼沒的怪才「點子正」,就連著名的評書表演藝術家單田芳,也在中央電視臺的晚會上,繪聲繪色的說上一段,甚至王立軍本人也在舞台上花拳繡腿的露兩手,王立軍這個偉大的鄉下人,在一片雲山霧罩的霞光中,朦朧朧、飄飄然升向神壇。
——「1959年12月26日,當一輪紅日在噴湧的朝霞中,衝破東方地平線冉冉升起的時候,內蒙古阿爾山腳下,一個男孩呱呱墜地。蒙古人給新生兒起名字有個習慣:參照天、地、時間等自然現象。於是,有著深厚文化底蘊的父親,給孩子起了個富有浪漫色彩的名字:烏恩他就是王立軍」
——「當金色的太陽噴礡而出的時候。小烏恩王立軍承襲了遠祖成吉思汗的一脈雄風,他從小就練習騎馬、射箭…..」
——「王立軍,蒙古族,研究生,碩士生導師。今年50歲。他從警20年,同戰友們共破獲各種刑事案件2500多起,其中在國內外有重大影響的重特大案件100多起,抓獲犯罪份子12000多人。而其中60多名窮凶極惡的黑社會團夥頭目、犯罪集團的首要分子和罪大惡極的殺人搶劫犯,都是他親手抓獲的。」
十年前出版的《東北虎傳奇》一書封面,現在被置換為「重慶打黑局長王立軍」
——「王立軍曾兩度到中國警官大學和人民公安大學深造。他原本就有深厚的武功基礎,又成為聞名中外的武術博士杜仲勛的高徒,這使他如虎添翼,躋身於當代武林。」
——「王立軍是三分武將,七分儒生。由於他有深厚的學識造詣,還被德國警察學院、烏克蘭政法學院和中國刑事警察學院、遼寧省司法管理幹部學院等國內外12所大學聘為客座教授。2001年,他又成為中國刑事警察學院的碩士生導師,開始帶研究生(公安局長帶研究生,這在國內是絕無僅有的)。他還是國際顱面協會研究員。一次在日本召開的國際學術研討會上,他的關於法醫醫學的論文,打破了宣讀論文不得超過45分鐘的慣例時限,宣講了150分鐘,贏得了與會者一陣陣雷鳴般的掌聲。」
——「王立軍的愛好還極為廣泛,且層次頗高。他設計的市公安局刑警大樓,獲得遼寧省美化設計優質工程獎;他設計的一套警服和兩套時裝,獲得大連國際時裝節銀質獎;他的書法作品,曾獲遼寧省第五名;他中學時臨摹的《清明上河圖》,可以亂真;他還彈得一手好鋼琴,拉一手漂亮的小提琴和手風琴。他還有一副好歌喉,一曲《少年壯志不言愁》,如泣如訴,催人淚下」
——「有人將王立軍吟唱:你那——/岩石般的意志/不可思議的本領/無情的有情/超凡的智慧/敏捷而又縝密的思維/閃電般的作風/馳騁的奇想以及審時度勢的能力/迅速進入角色的應變/構成了你人生的墓點/以此基點之能量光照前程/不可限量……」
——「王立軍在公安大學畢業時,老師和同學們寫在他的留言簿上的贈言,無論老師還是男女同學的話,都是那麼一往情深,那麼用心良苦,又讓人那麼浮想聯翩。有人稱他為「國家棟樑」、「東北英傑」、「一代天驕」、「民族之魂」和「王者風範。」
——「王立軍:教授、北京大學法學院刑法所研究員,中國現場心理研究中心主任,東財MBA學院社會心理研究室主任,現場技術鑑定研究中心主任,博士生導師,國際法醫顱面鑑定協會副主席及2004—2007年度學術課題項目負責人(第十一屆學術會議執行主席),中國刑事科學技術協會常務理事。」
--—「王立軍發表的主要學術論文有:《中國人顱像重合法鑑定標準年齡差的研究》《刑事案件現場勘查數碼記錄處理系統的研究》《應用恥骨聯合X光片判別經產生育的研究》《犯罪心理學在司法刑事偵查中的應用》《多排螺旋CT測量和標識顱面軟組織厚度的法醫學評價》《現場物證與重建犯罪現場和犯罪心理分析》《中國北方漢族青年恆前牙牙體硬組織解剖學特徵的初步研究》《顱面復原技術在焚屍、食人案件中的應用》等數十篇論文,主編了《2004年國際顱面法醫鑑定協會論文集》,《痕跡檢驗與偵查破案》《刑事錄像學教程》兩部專著被用於相關大學的教學。」
——「王立軍在國內首次進行《注射藥物後器官受體移植試驗研究》,《車輛爆破現場重建研究》,中國光華科技基金會授予其「光華科技創新特別貢獻獎」。目前主持亞太地區《無創傷解剖》重大課題研究,與東北財經大學合作承擔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資源枯竭型城市社會穩定問題研究》等......」
這些天才的記者、劇作家、作家、編導,用跳躍著的思維杜撰著一個又一個驚心動魄的童話故事,讓王立軍遠勝他的祖先成吉思汗這個草莽英雄,不僅「只識彎弓射大鵰」,而且還能「激揚文字,略輸文采」,王立軍武可以「讓黑社會聞風喪膽」,文可以「在國際學術研討會上打破慣例」。他站在世界之巔,仰視著更遠的目標,飄動的白雲視乎是一棵通達極限的稻草,膨脹起來的慾望,讓他為所欲為到毫不顧忌腳下的山呼海嘯。
他不懂得,也沒有人讓他懂得,平凡是偉大的根基,偉大是平凡的彼岸,從神聖到滑稽,只有一步之遙!
還好,而今的王立軍,在「王青天」、「打黑英雄王立軍空降重慶」、「王立軍全面接管重慶警界」、「未來的公安部長」等響徹雲霄的口號中略有反省,這種反省可能是他偉大的開始。
還好,而今的王立軍已經感受到「向王立軍致敬!」、「王立軍萬歲!」等口號對自己的燒灼,這種感受可能是他良心復甦的開始。
還好,而今的王立軍,面對自己一張張酷似二戰時期某位國家元首的照片,體會到自己像一個蹩腳的演員,表示要遠離媒體的採訪,這可能是他再次回味到凡人的幸福與美妙,他不再願意高高在上做神仙,在燃燒的蠟燭前面,讓繚繞的高香伴隨著鼓樂鐘聲,不吃不喝的被煙熏火燎。
為了探尋王立軍這位天才在神壇下的過去,博主躲過若干自喻為「無冕之王」的記者,甩掉幾個莫名其妙的「藍精靈」,拒絕了若干個磕磕巴巴「會打官司」大律師的主動幫助,在天才王立軍發跡的鐵嶺市遠郊,尋訪了發現王立軍的「伯樂」,提攜王立軍的領導,培養王立軍的恩人,與王立軍情同父子的原鐵嶺市公安局副局長——王海洲。
上圖為王海洲夫婦近照
風燭殘年的王海洲在一棟破敗的殘樓前面迎接我們,他頭髮花白,神情古板,身著一身洗得干乾淨淨的舊警服,活像一個剛剛從靖國神社參觀歸來的二戰老兵。
他激動的哆哆嗦嗦,沒等我們開口,沒等我們鬆開他緊握著的手,他就一個勁的喃喃對我們說:「立軍出息了,立軍出息了.......」,顯見王立軍這位光彩奪目的大英雄在位老人心中所佔據的龐大位置。
經過精心整理的房間,儘管擔心「露貧」會讓我看出他的落魄,但是依然能顯露出他生活的拮据。沒有一樣像樣的傢俱,沒有一件像樣的擺設,一套代表中國官員家獨有專為「尊貴」的客人準備的沙發,坐墊處也冒出了不甘心在裡面「為人民服務」一輩子的舊棉絮,只有一個供奉在舊寫字臺中間,令人浮想聯翩的白色毛澤東瓷像,讓人體會到這個東西還是個值得讓人琢磨的「舊物」,瓷像下面的墊物,分明是一本描寫王立軍的報告文學《東北虎傳奇》,這本書絕像一個神壇的基座。
儘管房間很舊,但很溫馨,儘管已是寒冬,但屋內熱氣扑鼻,老兩口子過的還算是吃穿不愁的省心日子。
王海洲對我們講:「20 多年前的1984年8月,我任鐵法市公安局副局長、黨組副書記,分管治安、戶籍、交通、法治、基層派出所工作。
到任不久,根據上級的要求,鐵嶺市公安局決定擴編招收10名警察,充實交警隊伍。
消息傳出後,我的老朋友鐵法礦務局原紀委書記周雪琴找到我,她對我說‘海洲,你分管交警,聽說你們局裡要人,大姐求你幫忙安排個人,這個人叫王立軍,是我一個老同志的孩子,在附近調兵山溝裡00419部隊當基建兵,前段時間復員轉業回老家內蒙古阿爾山了,他在部隊期間搞了一個對象,叫肖術麗,在鐵法礦務局三處上班,兩地分居困難很多,王立軍現被在被安排到鐵法市商業局食品公司運輸隊工作,小夥子聰明又能幹,長的很精神,很會來事,是個好苗,你看大姐的面子,想辦法給他推薦到公安局工作。」
我和周雪琴講了這次招收警察的條件和要求,要優先公安院校大中專畢業生和部隊復員轉業幹部;要有幹部籍,年齡不超過35週歲。按照這個標準,王立軍的條件顯然不夠。
周雪琴對我強調,王立軍這孩子非常好,明天我把他帶來你看看再說。
第二天,王立軍在周雪琴的介紹下來到我家,我一看這個孩子1米8左右的大個,長的即精神又帥氣,很是機靈,嘴也很甜,頭次見面就跟我叫王叔、王叔的,王立軍的第一印象就讓我喜歡上了,我老伴也在一旁嘀咕我說‘我看這個孩子比你們局裡的哪個警察都標準。’
我簡單的問了他的個人情況,他說自己26週歲了,內蒙阿爾山人,漢族,初中畢業,目前在鐵法市食品加工廠當司機。
我答應他在黨組會上推薦一下。
不久,公安局召開黨組會議,我在會上對王立軍做了介紹,反覆的強調王立軍適合當警察的特點,又提到大家很熟悉的周雪琴書記的意見,因為我是分管交警的領導,最後經過組織研究決定,將王立軍破格招收到公安局做了一名警察。
聽到王海洲的介紹,大家都非常驚訝,十分佩服王海洲「慧眼識珠」的「伯樂」本事。
王海洲接著說:「在這批警察正式上崗前,要進行一個月的培訓,當時我們家就住在公安局附近不到100米,立軍剛來沒有固定的地方吃飯,我家就成了他的飯堂,有時候他自己買菜,親自下廚房,專揀我們老兩口愛吃的做,他心細得很,對我們老兩口非常好,與家裡的幾個孩子相處得也越來越融洽,我對他也是越來越喜歡,尤其是老伴,有一口好東西也捨不得吃,那時候老伴在副食品公司當售貨員,湊點零錢賣點肉,非得等立軍回來大家一起包頓餃子,立軍的手很巧,擀面皮他比我們家的幾個姑娘都快,打打鬧鬧的很有意思。」
上圖為王立軍剛參加工作時與王海洲的合影
說到這裡。王海洲的老伴接過話茬。「那孩子就是不錯嘛,都是你給慣出毛病來了,出什麼事你都給瞞著,這回好,十多年都不搭理你了,你連影都摸不著,說不定哪一天我去重慶去找立軍,看他能給我攆出來......」
王海洲接著說:「當時調兵山地區地處城鄉結合部,外來的人口多,礦區治安形勢比較複雜,搶劫、盜竊、打架滋事的案件時有發生,警力顯得不足,為此我提出組建個治安巡邏隊,從各礦區抽調20名經濟警察組成巡邏隊,實行集中封閉式管理,立軍培訓結束後,我向組織上提出把他直接調到我分管的治安科工作,口頭任命王立軍當治安隊隊長,負責管理這20多個人。
立軍當隊長後工作表現十分積極,由於經費緊張,他通過個人與部隊的關係,為巡邏隊借來了床和被褥,對巡邏隊進行封閉式修煉。那時侯,我每天早晨都能看到他帶領隊員組織操練、喊口號,巡邏隊在社區裡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群眾都交口稱讚。在此期間,巡邏隊由立軍帶領經常去曉南、大明、小明等派出所管轄的地方巡邏,抓了不少違法犯罪份子,由於他工作積極,我作為他的直接領導也感到非常高興,也越來越喜歡他,我們爺倆的關係也越來越好。
當時我家住的是土樓,立軍幾乎每天都過來幫我幹活劈劈柴,每週都來我家過禮拜,他的妻子肖素麗和女兒王迪也來家玩,幾個孩子也總跟立軍在一塊玩,感情也越來越深。他工作起來認真又賣力氣,經常不休禮拜天,大家反映非常好。經過一段時間的實際鍛練和經驗積累,他的工作能力逐漸增強,我考慮不能總讓他在治安巡邏隊當隊長,應該派他到更重要的地方,讓他有更好的發展,我在會議上提出讓王立軍到曉南派出所當所長。後來經過組織決定,王立軍任副所長,同時將王立軍由工人籍轉為幹部籍。
當時曉南地區治安形勢比較混亂,整個轄區內人口有2萬餘人。立軍到任後不負眾望,沒有給我丟臉,他組織治安聯防,天天吃住在曉南,曉南的治安形勢一天天的好轉起來,打架的少了,盜竊的也少了,領導和群眾對立軍給曉南帶來的變化非常高興。
由於立軍和我家的關係越來越密切,社會上也有不少人對他和我家的關係有了諸多評說,什麼王立軍天天到王海洲家去,吃住在王海洲家,長在王海洲家了,傳出什麼王海洲是王立軍乾爹之類的話,至今這樣的話依然存在。我和立軍講,不要眼裡只有我這一個領導,這樣對你不好,對以後開展工作也不利,其他領導那裡你也應該多走動走動。
上圖為王海洲一家與王立軍一家人,右數第二、三人為王海洲夫婦
1988年10月,因立軍工作出色,他被任命為曉南派出所所長。
此間,遼寧省省公安廳對基層派出所達標要求,派出所的建設需要有三個硬條件:要具備一定的辦公條件;要有交通工具;要有足夠的警力。為了讓曉南派出所達到達標要求,立軍他沒有向局裡要一分錢,他通過個人努力,利用曉南礦的關係興建起了三層辦公樓,購置了吉普車、摩托車、對講機,做到有案必報、有案必到、出警及時,成績十分突出。他不但受到了鐵法市公安局的表彰,而且被省公安廳授予「遼寧省公安基層先進單位」的稱號。省、市領導多次組織人員來曉南學習經驗,並在曉南召開「達標現場會」。
1991年3月,大明鎮治安情況比較混亂,搶劫、強姦、毆鬥、聚賭、賣淫等各類案件時有發生,我提議將立軍調往大明派出所任所長。
上任不久,立軍就帶領全所民警展開集中抓捕犯罪份子的行動,將抓獲的200多人進行集中收審,效果非常顯著。他在大明鎮11個月的時間裏,贏得了大明一礦、二礦群眾的稱讚和信賴。
立軍在大明派出所工作期間,他被公安部授予「全國公安系統二級英雄模範」稱號,被9家新聞單位共同組織評選為「中國十大傑出民警」,後來又當選為全國先進工作者、黨的十四大代表。
1993年,立軍被選送到中國人民警官大學管理班脫產進修學習一年,同時挂職鐵法市公安局副局長兼大明派出所所長。
1994年6月,立軍任鐵嶺市公安局副局長,主管刑偵工作。
1996年,立軍參加了中共遼寧省委刊授黨校工商管理函授學習。
2000年,我支持了張鳳英控告立軍,說他打死了犯罪嫌疑人,我被指控誣陷立軍被逮捕,以後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只是知道中央派他到全國各地打黑去了,還聽說他的孩子王迪讓黑社會的人給殺掉剝皮了,不知道真還是假,他今年五十了,身體也落下了不少毛病......」
你對王立軍有什麼要求嗎?我們試探著詢問,沒想到他回答的很是乾脆。
「沒有,什麼也沒有,星星跟著月亮走,我王海洲沾了立軍的光了,青年人對我這個老頭子很少認識,但是我走到哪裡一提起我就是和王立軍打官司的王海洲,人們呼啦一下子就圍過來問長問短,就像國寶大熊貓一樣,人們特別感興趣。」
當我們問及王立軍在鐵嶺打黑的事情時,王海洲說:「肯定不是立軍自己說的,都是記者瞎掰的,有的媒體就是說瞎話,就說這幾段吧......」
王海洲一邊說,一邊抱出一疊報紙和一堆雜誌,摞起來足有半米高。
「你們看吧,這裡面說立軍在鐵嶺的事我幾乎都不知道,我看鐵嶺人也不會有幾個人知道,宣傳材料裡面說的人還都活著,就是被處死了,人民法院的卷宗還在,湊熱鬧,瞎忽悠,編瞎話的人太多了,胡弄外地人可以,鐵嶺沒人相信。
有些材料說立軍在刑場上親自處決多少人,事實上王立軍一個人犯他也沒有親手處決過,執行是人們法院的工作,也不是他公安局長干的活,假造連鬼都不相信,這些材料我都看了好多遍,找不到一句立軍自己說的,至今為止,立軍也沒說我王海洲一句壞話,包括他給我出具的證實材料……」
平凡的王海洲講述王立軍在神壇下的故事如數家珍,輕鬆而又自然,流暢而又動人,真實而又美妙。
與王海洲的見面猶如在天地間往返,我不由自主的掏出了《拿破崙的最後日記》和盧梭的《懺悔錄》,準備贈送給王海洲。
「學富五車」的王立軍他應該知道,驕橫是拿破崙兵敗滑鐵盧的原因。
「才高八斗」的王立軍他更應該知道,拿破崙臨終前的最後名言是「偉大該是多麼悲哀!」
我們衷心的希望王立軍與王海洲:「為了照顧我身後的名聲,即使你曾經是我一個不共戴天的敵人,也請你對我的遺骸不要抱任何敵意,不要把你的殘酷無情的不公正行為堅持到你我都已經不復生存的時代,這樣你至少能夠有一次高貴的表現,即使你本來可以進行凶狠的報復時,你卻表現出寬宏大量。」(盧梭《懺悔錄》首頁)
而今的王立軍已到了天命之年,上帝給他懺悔的機會也不多了,我們非常理解,被媒體趕上奈何橋的王立軍,已經是「抽刀難入鞘」身不由己了。他只有希望讓射殺靈的槍聲掩蓋自己內心的傷痛,他只有過神仙般的苦日子度過自己苦不堪言的後半生。
也許有一天,或者是來世,神壇上的王立軍一能夠看見芸芸眾生中的白髮老人王海洲,呼喚著「立軍你在哪裡?」顫巍巍向他走來。
也許有一天,王立軍用自己那雙已顯皺褶的手,帶著他的髮妻肖術麗,領著天天為他擔驚受怕的女兒王迪走下神壇,向他的恩人王海洲伸出久別的手。
王立軍別無選擇,他只能如此,才能「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王立軍別無選擇,他只能如此,才算是個真英雄。
王立軍別無選擇,他只有如此,才算個真爺們——即便是王海洲有負於你。
王立軍必須明白,一個人民警察不只是一個能衝鋒陷陣的戰士,最重要的是,他必須是一個有良知的社會責任者。
(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