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紐約開始的「佔領華爾街」抗議活動,已經進入第二個月。紐約市政府原本要求示威者暫時撤離他們安營紮寨的祖科蒂公園,由清潔工人打掃衛生後,再回來;但示威者自行打掃了衛生,紐約市政府於是決定,抗議者可以繼續留在該公園,繼續他們的抗議。
太平洋彼岸,北京,中共官方媒體緊盯發生在美國的抗議活動,期待出現一些能讓他們借題發揮的內容。然而,諸如中國政府動用軍隊、坦克和機關鎗,對請願學生施以血腥「清場」的場面,永不可能在美國出現。
即便有人在「佔領華爾街」的示威中被捕,那「被捕」的含義,也與中國不同。在紐約的示威中,有人因非法闖入銀行而被捕,那是理所當然的法制反應;另有人因故意衝撞警察紅線(或藉此吸引媒體鏡頭)而被捕,這類被捕,通常在幾小時、至多一夜之後,就會被釋放,任由他重回示威隊伍;而同樣情形,在中國,被捕後,肯定被判處多年以上重刑,難見天日,其間,甚至慘遭酷刑。
美國的「佔領華爾街」示威,被中共喉舌指為針對美國制度,聲言,美國民眾的訴求,是要「改變美國不公平不合理的政治經濟制度」。但,恰恰是美國制度,才使這類抗議活動成為可能。
如果把美國改造成中國那樣的制度,一黨專制,新聞封鎖,「把一切不穩定因素扼殺於萌芽狀態」,類似大規模的抗議活動,當然難以「發生」;即便發生,也不過就是「無足輕重」的「群體性事件」;即便真的發生,也不會在國內媒體上「發生」。信息隔絕,各地民眾互不知情,彷如「孤立事件」。
「佔領華爾街」,並不孤立,經由新聞媒體和網際網路的傳播,擴展到全世界,至10月15日,類似抗議活動已經蔓延至82個國家、951個城市,包括與中國同文同種的臺灣、轄屬中國的香港。主題大致都是:不滿金融管理混亂,抗議企業主貪婪,反對貧富不均;正經歷債務危機的國家,如歐洲,民眾還抗議政府削減公共開支,吶喊「我們不能為債務埋單」、「償還債務不能加重弱勢群體的負擔」。
中共媒體,試圖把所有這些抗議訴求都歸結為「西方的問題」,然而,中國本身,豈止是金融管理混亂?乃是金融壟斷、黑箱操作;豈止是企業主貪婪?乃是官員貪婪、官場腐敗,無所不在的行賄受賄;豈止是貧富不均?乃是貧富分化、貧富懸殊;豈止是「加重弱勢群體的負擔」?乃是對廣大弱勢群體赤裸裸的盤剝、壓榨、任意欺凌。
可見,比佔領華爾街更緊迫的,是佔領北京、佔領王府井。那個公然操縱人民幣匯率、大規模搶購囤積他國債券、大肆侵犯知識產權的北京政權,不僅是釀成國際金融危機的禍首,而且是製造中國官場腐敗、貧富懸殊、人民敢怒不敢言的元凶。
論及制度,中共刻意迴避民主與專制之分,只說是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之別,自我標榜為「社會主義」。具有諷刺意義的是,在國際上,現今的「中國模式」,早就被定義為「專制資本主義」,或「權貴資本主義」,連「佔領華爾街」的美國民眾,都如是描繪今日中國。而真正意義上的社會主義,或者說,福利主義,大抵只存在於歐洲,尤其北歐國家,如瑞典、瑞士、丹麥、比利時等。而這類福利主義或社會主義,也因歐洲債務危機的加深,正經歷反思。
中共喉舌還把矛頭指向美國媒體,先是說美國「新聞封鎖華爾街抗議潮」,後來又說「美國媒體對‘佔領華爾街’失聲失焦」,再後來,又說「‘佔領華爾街者’不滿美國媒體表現」。
且不說,中共本身,才是新聞封鎖的全球首惡,並無資格指控他國「新聞封鎖」;就說中共的指控,也完全是無中生有,欺騙中國民眾而已。針對「佔領華爾街」示威,美國不僅有鋪天蓋地的報導,以至於家喻戶曉,更未「失聲失焦」;至於有‘佔領華爾街者’不滿美國媒體表現,更是民主社會的正常現象,那種「人人都滿意」、媒體或政府「獲得百分之百擁護」的假象,也只有在諸如薩達姆時期的伊拉克、金正日統治下的北朝鮮、胡錦濤管制下的中國,才能「做」得出來。
中共喉舌嫌美國媒體對「佔領華爾街」報導不夠,不如前段時間對北非和中東的「茉莉花革命」報導多,因而大加撻伐。似乎想證明,美國迴避本國問題;而北非和中東的革命,彷彿是美國和西方媒體鼓動的結果。
豈不知,北非和中東諸國,正因言論和新聞自由的缺失,才爆發革命,被這些國家獨裁者屏蔽的他國媒體,又豈有跨國鼓動的神通?而在保障言論和新聞自由的美國,人民自有宣泄渠道,國家得以有效調節。就如美國歷史上的反戰運動、民權運動等一樣,「佔領華爾街」運動,只會帶給美國社會新的反思與進步。
這就是美國精神,這就是美國常態。那些被洗得「腦殘」、以至於「壞了頭殼」的中共御用媒體或御用文人們,看不懂、讀不明,或者,假裝看不懂、讀不明,其「終生職業」,不過就是誤國誤民、充當千古罪人而已!
(2011年10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