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鄉之南岸有松岫山。吾祖蘇太孺人曾採樵見龍焉。龍食蘗葉。牛頭歧角。眼電有光。長三丈。纏樹而眺望之。吾方十歲。畏天暑而入山。因聞有極陰之洞。夏出冰磻。雖隆炎之時。亦寒侵肌骨。莫能御之。吾鄰也傳親遇蛟於此。底化四足。頭戴羊角矣。每盤坐石上吞月氣。後失其蹤。吾私慕之。願得一見。誠不知神道之威儀也。山林多為青松。然岩藏香木也。冠如帝軒之葆。皆窅乎不可及。野芳味甘而清。累生紺果如石榴。枝遍立惡刺。狼獰可怖。吾所涉崎嶇小路。達於峰。落於谷。踏於澗壑。有嘉樹採採。赤葉發葩。高直蒼穹。諸鳥群嚶。殆以為洞天。恍惚桃花源也。出一山後。霍然開朗。有溪流於前八百步。兩岸美箭環顧。碧干離離。有蒙絡牽牛花者。紫白間色狀似天星。吾近觀之。忽起藍翅蜻蜓喳喳飛行左側。此山物體大。吾未嘗見。首之駭怪者類虎頭也。而羽翅風生。倏爾無辨之所去。吾口渴飲。往溪邊掬水。見有山嫗領一女童負柴而來。山嫗臉黑。而年八十。衲衣破履。女童之齡等吾。赤足。面有飢餓。逢吾惶惑。蓋少見外人而。吾心大愍。而少年豈知此昏國政事。惟苦其貧。而吾祖蘇太孺人亦常攜吾妹為生計取樵柴於水岸。天下家國。非獨一二戶。此中共之為妖之甚也。至極陰洞。聞之名為北烈府。原有石匾銘之。自唐時道士煉丹所穿鑽力創。洞之右勒記石碑。俱為風雷吞噬。而字留存鳥爪之形。洞頂垂冰。皎白潔明。壁上石乳貼生如湧百千蓮花。下瀝滴水。有雲此仙伯之丹液。是以服之。盡三蕉葉。日暮。不能返也。夜宿之。睡於大平石床。星河璀璨。夢於百萬山河蟲聲。醒未化龍。恨而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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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看中國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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