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有一個喝醉了的陌生朋友上前跟我的朋友說,「香港玩完啦,仲講咩自由?我估今年冇乜人去!爭取咩?上街都爭取唔到咩……」
我的朋友回答說:「繼續爭取,就可能會有,唔爭取,就咩都冇。」
醉酒的陌生朋友:「咪又系咁上下……」
我禁不住搭訕,很友善地問這位陌生的朋友:「咁你聽日會唔會去?」
他說:「小妹妹,你咩單位同我講野?」語氣非常不友善。(不是周遭太黑,就是他很醉,稱我作小妹妹,真是日行一善)
我說:「咁你聽日去唔去?」我知道我並不友善X2。
他一時語塞。
我說:「如果你冇試過親身上街,點會知道爭取到D咩,爭取唔到D咩?同其實爭取緊D咩?」
然後他張著嘴,還沒來得及回應(反應),我的朋友即拉開了他,分散了這位醉客的注意力,問問他什麼叫功能組別(當對方反問:「乜能組別話?」的時候,我們覺得他真心醉,醉到連功能組別個別意義的潛台詞說出來了∼)
我的朋友大概知道,要是我要跟他討論下去,會沒完沒了;又或是不問問這位醉客知不知什麼是替補機制,這位醉客,也許會來深究我是屬於什麼單位。
但我還有話想對這醉客說,卻嚥了下去,因為他醉了。
我想了好一陣子,還是很想說出來。但我並不想跟醉酒的人鬧事,惹上麻煩。所以我就只可以在這裡,用文字逞強一下。
今天,沒有站出來上街,為別人、為自己爭取什麼的人們,並沒有錯;也許是很忙,也許還要上班,也許在公眾假期也不能享有公眾假期要工作,也許還有很多很多原因,但這真的沒有什麼錯。如果你心裏有考慮過要上街,但因為時間不許可,不要緊,這遊行隊伍裡有著和你同一訴求的人,和你的心,一起步行著。
也許,你其實沒有事,覺得需要站出來表態,也許,你覺得如果不參與遊行這些事,並不影響你的生活、未來、下一代。這也不是一種罪,因為可能你很有錢;可能你的職業與創作或言論自由無關;可能你不打算生孩子;可能你不覺得投票選取能代表你發言的人,是你的權利或義務;可能你根本不需要,別人為你說話;可能你活在沒有受不公義對待的階層;其實真的不要緊,不上街,請享受你的假期,享受作為公民的權利。其實真的不要緊。
但如果你知道,你意識到這個社會其實有很多東西正在流失,包括自身的權利,你覺得恐懼,你知道將要失去,你甚至在醉酒的時候,承認你的恐懼及無能為力,都真的真的不要緊,你也可以安坐家中,不上街,這也問題不大。因為這是你的自由意志。只是請緊記,你沒有資格看不起上街表達意願的人,也沒資格去悲號香港玩完。
因為在酒吧裡喝兩杯得把聲大,誰都可以,有種便在這公眾假期爬起身來吧。
如果你覺得香港快要玩完,只是坐在電視機前看見萬民上街說:「香港玩完,你地做乜都冇用」,你不是先知,你不是預言者,你不偉大,你只是說著一個人所共知、可能成真的事實,而默許這些事實逐步逼近;沒有人會認為你很有遠見,你只是一個沒有站出來,為自己說過一句公道話,眼睜睜,嗚呼著「香港玩完」的不安份奴隸。
我就只可以在這裡,用文字逞強一下,然後下午,上街去,期待著能不能,碰見這位醉客,在他清醒時跟他道一個歉,因為我在Facebook上,罵了你「奴隸」,我很盼望若能今天碰見你,我就回去把這話收回。
OK, 萬一你有上街,而我碰不上你,而你根本沒可能看見這文,只要你有上街,我就在此先收回,並道歉。
但如果你沒有,我還是得說一句,「不過就是個奴隸嘛,生活艱難嗎?呃,安份點吧。誰叫你只敢晚上喝醉吵,隔天不上街吵?」
来源:香港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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