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中質問韓德強先生,甚是沛然酣暢。鄧先生對韓先生文章中的人民的地位、革命的"必然"代價、領袖對黔首泥腿們的宵旰憂劬和銳治腐敗等逐條批對,真是不厭其煩也。不過我倒是覺得,鄧的時代和毛的時代的關係和不同其實很簡單--
鄧的時代是"不平等"的時代,而毛的時代是"平等"的時代。
鄧的時代,官僚腐敗之風蔚為大觀,少數人手裡掌握著權力,掌握著利益,掌握著話語權,掌握著槍炮坦克。被代表的最廣大的人民要麼淪落到了沒房子住;有房子住的興許哪天出去遛一圈回來,房子就夷為平地了;幸苦打工折騰一年,臨了拿不到一分錢,眼巴巴看著你起高樓,看著你宴賓客,看著你出國考察,看著你考察拉斯韋加斯去了;平時是素質極低下、沒有選舉能力、認不得選票,到了春節春運時就要自己開動腦筋認車票去了;一有與宮廷步調不協調的,輕則一小撮、不明真相、刪帖刪號、搬伺服器,重則顛覆國家、暴亂、鐵騎、坦克;只能被折騰,卻不能去折騰......
而毛的時代,卻是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人人請示匯報,人人讀語錄、跳忠字舞,人人大鍋飯,人人上山下鄉......不過這個時代的平等,倒不是人人生而平等,或者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而是向毛主席盡忠盡孝人人平等也。其實就是一句話,鄧的時代,是不平等的被剝削時代;而毛的時代,則是平等的受奴役的時代,正如德國電影《浪潮》裡,體驗納粹經歷的學生們所說的那樣"它讓我們人人平等"。
劉軍寧在其《當民主妨礙自由的時候》一文中這樣說道:"多數人呼喚平等自由,一旦得不到,他們便呼喚平等的奴役。"是的,我們的國人不正是往往都抱著這樣的態度的麼?既然不能平等享受自由,那就平等的享受高壓好了。毛做到了,於是人們感激他,感激他沒有只讓我一個人受到奴役,那些達官顯貴、黨政要人不都要和我一樣匍伏拜倒,唯喏不敢或違麼?
這兩個時代之間,哪有什麼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關係,不過就只是個程度深淺的差別罷了。黨權此消,民權彼長,所以鄧以後的時代,再也無法令所有人被宰了還幫忙數錢,幫忙數錢還要由衷喟嘆"英明啊"!
PS:與多數統治相比,托克維爾發現,對自由的珍愛有其獨到的魅力:自由制度的最大用途在於,當人類精神不關心自由時,繼續當自由的後盾,並給與自由它固有的某種植物性生命,以便人類精神到時候能回到它那裡來。這些制度的形式保證人們即使一時討厭自由,也不會喪失自由。
--劉軍寧《當民主妨礙自由的時候》
来源:社會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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