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通社報導,在山西新聞界流傳著兩個廣為人知的"封口費"故事。一個假記者下午六時進山,第二天早上八、九點鐘下山帶下來八、九十萬元。還有一個假記者坐出租車(計程車)進礦山,下山便開著一輛奧迪回來了。
山西礦難頻發,礦難後,礦主立即發放"封口費",真假記者蜂擁而至。靠"封口費"致富的記者不在少數。而假記者也成為唯一可以制衡黑礦主的力量。
山西交口縣某鄉鎮負責人說,他們那裡"黑口子"(非法)每噸煤的"封口費"成本為五十元人民幣。假設一天生產一百噸煤,一天的"封口費"就是五千人民幣。假記者去了不給錢就叫真記者來,隨便就能卡住"黑口子"礦主的"七寸"。
礦山周邊農民或無業遊民也靠"封口費"致富。發生礦難後,最早獲悉線索與內情的是這些人,他們馬上向報社報料:"某礦出事故,你們來採訪!能給我分多少錢?"
由此,煤礦事故後形成了一個黑色的利益鏈。線人提供信息給假記者,假記者又把消息告訴其他同行,從中提成。這樣,一傳二,二傳四,倍數效應立刻放大。知情者透露,"線人"的回扣在百分之十至百分之卅之間。
二○○七年春節臨汾發生一人死亡的安全事故。山西某導報地方記者站、地方版、輿論監督部、社會新聞部、特稿部,一個上午去了卅多人。礦主說,你們既然是一個單位的,中午就坐在一起吃飯,但餐桌上大家互不認識。
山西朔州某煤礦曾發生死亡四人的安全事故,礦主通過山西某晨報、某商報記者擺平各路記者,三百多記者先後來到。老闆見"封口費"成了無底洞,一怒之下把記者名單交到有關部門查辦。
山西新聞界一名老記者說,山西煤老闆送給記者兩個稱號:"端著新聞飯碗的丐幫"和"吃新聞飯的乞丐"。
不過,礦主也算過,如果一次性死亡五人,煤礦需賠償礦工家屬一百萬元,且被國家罰款五百萬元。但如果先與礦工家屬協商賠付一百萬元,再花上幾十甚至上百萬元"封口費"瞞下此事,對礦主來說還是省了幾百萬元,最重要的是煤礦不用停產整頓,還可以繼續出煤獲利。
礦難養肥了山西的假記者,一些神通廣大的假記者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令人不解的是,有些假記者在媒體混幾年後能名正言順地拿到國家發的記者證(新聞出版總署記者證),而一些剛大學畢業進入媒體的真記者一年都拿不到記者證。
山西某晚報一個記者因考績差被淘汰,轉去某報只干了三個多月,就買了一輛標緻307汽車(辦到好約十二萬人民幣)。而在該晚報干了十來年的記者還買不起車。山西真記者十分羨慕假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