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曉雨要上幼兒園,曉雨媽跑上來向我討經驗。其實經驗也倒談不上,與兒子一起經歷入園的適應過程,倒使我大膽地放棄了一些"育兒知識"或所謂的"專家指導",更多地讓自己的自信心和責任感發揮作用。
琦兒滿3歲才入園,一進去就是小班。雖然早已對可能發生的各種情形做好心理準備和抵禦招式,場面仍是讓人感嘆不已。
琦兒是個很明白事理的孩子,能做不能做的,只要講清楚他都會很遵守。他有什麼不解、不快也樂於訴說。不過,如果你只是給他下命令,他便毫不理會,不得已迫於威嚴無奈屈從時,只會在心裏委屈。所以,我從來不忍心強迫他,從小到大都是懂也講不懂也講,半懂不懂,只要覺得你尊重他,他必會依你。
記得剛入園時,那些小孩子,被強扭著離開媽媽、家人的懷抱進入一個小集體、小社會,沒有媽媽,只有那麼多的小朋友和幾位陌生的阿姨,自然恐慌,有擔憂也有膽怯。他們放不開抱著媽媽的手,他們掙不脫媽媽的眼神。琦兒則是拉著我的手,乞求我蹲下:
"媽媽,來,就和你說一句話,嗚--"
"好,你說,媽媽聽著呢!"
"媽媽下班了來接我。"
"當然,我下班就來接你!老師會照顧你、愛你,小朋友會和你玩的。"
"好-下班要來接我。"兒子邊聽邊不停地對我說。
這時,我們已到教室門口,老師迎面而來,一手伸過來牽住兒子的小手,拉到她身邊,並不停嘴地回頭對我說:"好了!好了!快走吧,沒事沒事。"我眼睜睜看著兒子趔趄著被老師拽進教室,不敢掙扎,只是又可憐地望著老師,不放心地哭訴著:"媽媽下班來接我。"
我為此無奈又苦惱。
每天接回琦兒,看著他落寞的神情,再也不見了嬉笑和活躍,我真有些不知所措。面對大量來自專家、教師的教導:"送孩子初入園,家長不要製造告別儀式"、"送孩子時表現得要堅決,不能一味地同情孩子,渲染傷心氣氛"......我只能堅持著。
我每天懸著一顆心,在老師告知的"孩子可乖了,你一走就不哭了"的讚揚聲中安慰自己:再堅持幾天,也興許會像別人說的,突然有一天自然就好了。但是堅持到第三個星期時,琦兒突然患上了急性肺炎,在家休息一個月。在這一個月中,我每天陪琦兒往返於醫院和家之間,一面歡聲笑語地陪琦兒度過漫長的打吊瓶的時間,一面暗暗思考。
看著琦兒日漸康復的身體和逐漸明朗歡快的小臉,我明白,琦兒實在是因內心的不安。無法排解而又被壓抑地太久,最終積鬱成疾的!
當我把自己的想法與老師溝通時,老師說我多慮了。老師帶著點揶揄地說我:我發現,你把孩子看得太重啦!最後老師說,孩子入園不僅是對孩子的考驗,更是對大人的考驗!隨後,我又向我身邊有孩子的同學和朋友說,我想為兒子轉班。所有的答覆都是:孩子都需要經過這樣一個過程,你不要太認真!可是當時,所有的話語都不能給我以安慰,我瞭解自己的兒子,雖然我的要求(甚至算不上是要求,只是一種期望)是那麼地微小,但卻沒有一個人理解和支持。可是我明白,這種觀點完全是成人的主觀願望,是以大人為中心的觀點,完全沒有考慮過孩子的意圖和欲求!
經過慎重的思考和權衡,我為孩子轉了一個班。進這個班前,我首先取得了老師給予的特權:在教室門口等孩子把話說完。
琦兒在這個班,一個星期後就安靜了下來,自如而從容了。我發現,那幾天,在教室門前我們對視、交流、講話的時間約2分鐘,從未超過3分鐘。
来源: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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