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我所在的一個校友會的通信名單上突然熱鬧起來了,最熱門的話題當然是西藏和奧運火炬。討論的話題逐漸的擴大到了宗教信仰、民族主義和法輪功。一位30年前的同學談到讚賞法輪功不搞暴力,但同時又說「如果法輪功不是極端不容反對意見,和平圍攻持反對意見的作者,和平靜坐包圍新聞,政府機構直至中南海, 江澤民可能不會下決心取締它。」
中南海事件已經整整九年了。對那件事情的評價在中國人中依然有很大的爭議。然而,正是由於那件事而導致了中共歷史上持續時間最長、手段最殘酷的政治迫害卻是不爭的事實。而法輪功也因此而走向世界,並永遠改變了中國的歷史。
4-25發生的時候,我已經在美國生活了很多年,之前也從未聽說過法輪功,對當時發生的細節沒有權利發表言論。不過在我看來,那天發生了什麼並不那麼重要,況且對事件的過程各方的描述並無很大差別,不同的是解釋。
如果我們把時間再向前推,也就是我那位同學所說的一系列「和平圍攻」、「和平靜坐包圍」,就可以比較清楚的看到衝突的實質。這些託詞可能是江澤民下決心鎮壓法輪功的原因,但卻不是可以動用國家機器鎮壓的依據。大部分喉舌媒體和知識精英甚至部分民間的解釋,只是「勝王敗寇」的無可奈何,卻不是法律上的依據。4-25只是一個導火索。即使沒有4-25,也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
事情往往開始於報紙雜誌上發表的關於法輪功的報導。法輪功學員認為這些報導不公正,要到這些媒體去討個說法。也就是說,媒體挑釁在先,法輪功學員討公道在後。媒體的指控,多半是從無神論的角度批判「迷信」「荒唐」。一方面,在中共的長期教育和政治運動的影響下,無論原作者的初衷如何,是否受到某人物或勢力的指使,都是在黨的基本政策的框架內,即用國家政權的力量,包括行政的和宣傳的,強制推行無神論而將宗教信仰妖魔化。對信仰者的誣蔑、歧視和打棍子成為某些人生存的手段,並成為政治上的不倒翁。另一方面,屢受中共政治運動之苦的公眾卻還不習慣受害者拒絕被誣蔑誹謗的反應。對於已經徹底被中共控制了的宗教團體的官員們,接受這種羞辱也許成了生存的一部分,但對於真正的信仰者,無論是天主教、基督教還是佛教徒,都是無法忍受的。這就是為什麼有這麼多信徒願意到被稱為家庭教會的地方去參加宗教儀式。在這方面,有堅定信仰的法輪功學員表現尤為突出。
從長遠來看,要中共容忍一個獨立的信仰是不可能的,無論你是否公開去爭取自己的權利。而只要是信仰,無論你如何退讓,中共都會得寸進尺,永不滿足,直到你歸順,就像中國佛教協會和三自愛國會的領導官員那樣。這樣看來,九年前的今天法輪功學員所作的實際上是唯一的選擇,就是面對強權挺身而起。
這一面對就是九年。九年來,法輪功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和資源,辦起了媒體、網站、學校,在世界各地對迫害者發起了數十起法律訴訟,並且在迫害仍在繼續進行的時候開始了清除共產黨文化和恢復被中共破壞了的中華傳統文化的努力。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反迫害的範圍而在為一個將來沒有中共的中國做思想文化鋪墊了。
反觀迫害者一方,完全沒有了鎮壓開始時的勢頭。為了怕民眾看出中共對法輪功無可奈何,駕輕就熟的大批判武器早就棄而不用了。所有和迫害有關的文件,機密級別越來越高,敢出頭公開發表反法輪功言論的黨政官員如出土文物般的稀罕,連抓人、判刑都不敢告訴律師、家屬,彷彿回到了地下工作的年代。這種把迫害轉入地下的做法在中共執政以後還是從來沒有過的。除了表明中共承認迫害政策的失敗,還鼓舞了其他被迫害群體起來維護自己的權利。
中共栽在法輪功這個最不可能反對自己的團體手上,也只能說是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