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進入沿河縣的第三天,我到了思渠鄉這個及其偏僻的村寨,遇到這件事情時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為了不給當事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就在這裡不把村名寫出來了)。
晚飯後我與接待我的這家村民商量,在晚上先走訪幾家生活和經濟比較困難的農戶。當我和帶我走訪的村民走出她家屋內時,我們聽到了這讓人揪心的哭嚎聲哀求聲。哀求的話語我們雖然聽不清,但是我們感到她的哀求並沒有讓打她的人停住手,她哭嚎聲是一聲高過一聲。
我趕緊問帶領我的村民,這好像是一個女孩在被人打著哭嚎啊?帶領我的村民輕輕地「嗯」了一聲,隨之也嘆了口氣,就再也沒有說什麼。他在前邊給我打著手電筒筒引路,我依然高一腳低一腳的緊緊跟隨在他後邊走。碰巧,我們要去的村民家正好要路過打孩子的這一家。藉著手電筒光我看到了一個約莫有十歲左右,非常瘦弱的小女孩,站在場院壩子上佝僂著身子,抱著頭在那裡渾身哆嗦著不停的在哭,在她的旁邊站著一個中年婦女,手裡緊握一根不粗不細的棍子,正朝著女孩後背上、屁股上、腿肚子上猛烈地擊打著。看到這樣的情景,我剛開口制止時,帶領我的村民他伸手一把摀住了我的嘴,連忙對我說:「你不要說,我來說說吧,她會罵你的。」 說著,他就抬高了聲對著坎下邊那位中年婦女說:「嫂子,不要再打了,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嘛,哪做的不好讓她慢慢學嘛。總這樣打也不是個事啊!好了,別再打了。你不看天都這麼黑了,趕快讓孩子進屋子去吧。你消消氣就可以了。」
當我們走過了這戶農家很遠了,陪我的村民才對我說:「這個孩子非常可憐,她還有個比她小兩歲的弟弟,也是經常被打得鬼哭狼嚎喲。沒有辦法,挨打就挨打吧,只要他們能有口飯吃就已經不錯了。總比沒有個活命要強啊!要不他倆就是想挨打的份也不會有了,早就餓死了。人常說,好死不如賴活啊。她姐弟倆現在也就是賴活著唄,這總比沒命強吧?他們再大點了,能出去打工或者自己能種地了,能料理自己的生活了,也許就不用再受這可憐的罪了。唉,這都是她爸媽作得孽啊。」
我聽這位村民這麼一說,我感到很是納悶,為什麼他會這麼說?難道這個婦女就那麼不愛她的孩子,就那麼狠毒啊?對自己的孩子就這樣下毒手?我忍不住又問。
「說來話長啊,本不想說這些事,今晚被你碰上了。那個挨打的女娃不是我那個嫂子的娃娃,是她小叔子的。那女娃的爸媽在幾年前就把她姐弟倆扔下來,沒有地方只有他們給收留了。沒辦法,她們日子也過的很難,她也又倆個娃娃,都上中學了。我們這裡只要上中學就要住校,沒錢就念不起書。可是現在孩子不唸書就更沒出路啊,這你要比我懂得多。她的孩子每個月就要回來拿一次錢交伙食費,她家也沒有個什麼收入,男人外邊打工也掙不回來個錢,就把她給夾中間兩頭受難。再加上他小叔子這兩個娃娃,就無形中給她家增加了好大的負擔。可她家不管這個兩個娃娃也就在沒人管了,畢竟他們是親兄弟啊。」
我趕緊又問,這個倆個孩子的父母幹嗎去了?病故了還是怎麼了?
「難說啊,說出來就感覺丟人。這倆個娃娃的父母在深圳參與了搶劫,把人給殺死了,給他們都判刑坐牢去了。你說這倆個娃娃總不能扔大街上去吧?畢竟這是他們伯伯家呀。」
聽到這裡我略微有些知道原由了。但是我心裏還是想不通,這個婦女怎麼這樣狠毒的打這個女孩啊?我又繼續問。
「我這個嫂子(本村、同姓,不是直系親屬)本來人品也不怎麼好,又沒文化。她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就看到這倆娃娃,總在她眼前晃悠唄。其實這倆娃娃很早就幫她幹活了,不論是農活還是家務活都干,我看見的,有時要比我們大人幹得多幹得好。今晚是女娃趕牛回去晚了,她就生氣說女娃在外邊耍。其實牛有時會跑很遠,去往回趕牛有時還要找好長時間。還有是這幾天開學娃娃們交學費,都要花錢錢一緊張她心情久不好,找個茬久打這倆個娃娃。誰讓她們父母不爭氣去搶人啊。把孩子留下來在這裡受大罪。其實,每次看到和聽到那倆個娃娃慘叫和哭我們也很心疼。娃娃小,他們沒有錯,可是他們為了有口活命的飯吃,也只能受著了,我們外人也沒有辦法。蔚老師,我倒想問問你,說一家兩個大人都進了監獄,國家是不是可以管管這些小娃娃啊?若國家管了,像這兩個娃娃就不會受這麼多罪,吃這麼多苦了。現在他們還小,沒有辦法反抗,她這樣總是拿他們出氣打罵,哪他們長大也很難說回頭報復啊?這可就是一個惡性循環了。」
我聽到此,也猛然間被他這麼一說給驚住了。是啊,像這樣的家庭,夫妻同時犯罪,哪他們的孩子該由誰來承擔他們的撫養和教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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