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廠裡一眼望去,上百位制鞋師傅正埋首在自己的方格領域裡工作,有的在挑皮、畫皮或剪皮,有的正在裁斷針車,有的正在替鞋品上膠,有的則是手工扳鞋,打蠟,包裝,一雙鞋子的製程,需要10多個步驟才能完工。鞋廠負責人柯志勇說:『因為我們要做成鞋子,透過針車完成鞋面的製造,鞋子的製作分成兩大部分,第一大部分就是所謂的鞋面,第二大部分就是所謂的成形,在透過手工組合車縫啦,然後再做一些比較高級的東西,我以前就說,「一雙鞋百人手」,透過很多人的手才能完成一雙鞋子,只要一關出問題,這雙鞋子就爆銷掉了。』
一雙鞋子製成不易,當然每個細節更是環環相扣,而每個「格仔場」中的師傅,也肩負重任,這種「格仔場」的工作模式,是臺灣30多年制鞋業永不衰的功臣。柯志勇說:『格子場,台語叫做格仔場,顧名思義,師傅的工作環境,就像格子一樣,一格一格的,區分出每一對師傅的工作場所,對於內銷的鞋業來說,格子場的經營模式,主要是可製造出少量多樣的鞋款,由於少量多樣的製造,不像一般多量少樣的標準化制式來生產,以機器取代人工,所以格子場的師傅必然具備十八般武藝來克服多樣少量的問題,也就形成手工制鞋的最佳代言者,這些師傅用必生所學的武藝,用心投入在每雙鞋子的製造過程,也讓每一雙鞋子都無形中賦予了他們新的生命。』
◎速成中國鞋品vs臺灣手工鞋品
在制鞋業有個行話,叫做「3年4個月」,也就是制鞋師傅要能獨當一面,可得跟老師傅學「3年4個月」才能「出師」,因此在老師傅的手中,每一雙鞋可是都放入感情調味,堅持要做出民眾穿起來最感舒適的鞋款,而這和中國制鞋廠專攻外銷,以機器大幅取代人工的方式相當不同。30多年的制鞋師傅洪先生說:『大陸那邊大部分做外銷,用機器做比較多,我們這是一般傳統手工做法,手工做法做起來比較穩定一點,大陸那邊做的,就是一般講究的是量,我們講究的是質,就是我們臺灣做的鞋子,比他們好很多。』
至於6、7十歲的老師祖,對於臺灣消費者,追求中國進口低價鞋款,但卻完全不講究舒適等功能,也有感慨。他說:『現在的年輕人都不這樣想,想說漂亮就好了,不適用也沒關係,穿穿就丟了,再買一雙就好了,結果都買一些390,490,那都是一些塑膠,一些沒有功能性的東西,對消費者傷害比較大,消費者不知道,想說我就買一買,有些跟穿起來兩天就掉了,有的就脫落,這些都是大陸的鞋子做進來,最嚴重的,依照臺灣的手工,顧客穿起來舒服,也比較不會脫落,也不會跟掉落,這種情形啦。』
◎制鞋格仔場特色─夫妻檔
在「格仔場」工作的師傅中,還有一個特色,就是「夫妻檔」,10多個「格仔場」中,近半數是老婆在旁當老公的助理,幫忙成型,釘鞋底,上膠等工作,而員工大部分也是老闆的親朋好友,純正的「大家庭」工作環境。『記者問:做多久? 林先生:做31年。記者問:臺灣做的鞋子是不是有保障?林先生:對啊,都手工,真真實實的在做,每個都要去研究,鞋子好穿,耐磨,還是什麼啦,都要盡心的去做。記者問:如何去感覺耐磨? 我們做的時候感覺那個質料都有感覺到。林太太說:我做他的助手。記者:夫唱婦隨。林太太說:對啊,每天同進同出。記者:一起工作幾年? 林太太:30幾年了。助手就是準備材料,師傅要用的東西,我們就準備好,然後給他做。記者:感覺怎樣:蠻好的啊,夫妻檔就是這樣子。』
◎臺制鞋麵人力斷層 培養人才成當務之急
臺灣鞋業歷經40多年的發展,雖然這幾年在通路、技術以及鞋類設計遇到瓶頸,但也都漸漸克服,目前面臨最嚴重的還是制鞋人才的短缺,而這也是在臺灣上千家的鞋廠負責人正積極突破的問題。柯志勇說:『鞋業經過歷史的洗禮,要在臺灣好好生存,必需培養新的人才,最年輕的目前都在40幾歲,所以在20幾歲到 30幾歲銜接的過程,讓它去斷層掉,我覺得非常非常得可惜,像我5年前有意識到這個危機,有想說培養人才,年輕族群要做這工作,比較少有人要學,景氣變差,人生追求也變強,現在反而很多七年級生想要來這做學徒。』
還好現在有些7年級生,思索加入重振臺灣的傳統產業,已經在鞋廠工作5年的小師傅,也以發揚臺灣傳統制鞋技巧為己任。他說:『其實是臺灣快沒有的行業,但學一學出去,雖然是夕陽工業,但以後學了之後還有一技之長,臺灣如果沒有的話,也會成為一個絕想,對不對。』
對臺灣鞋業發展有信心,是臺灣制鞋廠和這些師傅繼續工作的原動力,而這些過去帶領臺灣經濟起飛的無名英雄,他們每一天,用巧手和感情,所製成的每一雙鞋品,正和穿著的每一位顧客,緊繫著一份情感。
来源:中央廣播電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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