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觸目驚心的訪民關押日記

作者:呂耿松 發表:2007-06-07 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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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玉環縣政府於2003年強行將該縣沙門鎮23個行政村25000名農民賴以生存的10700畝土地倒賣後,農民們多次到鎮、縣、市、省和中央各級政府、人大等部門上訪,均無結果。2006年12月16日至22日,沙門鎮水桶嶴村王祖清(化名)等5人,代表全鎮23個村25000多名土地被掠奪的村民到北京上訪。他們先後前往中紀委、最高法院、全國人大和國家信訪局,遞交上訪材料,除全國人大以「轉回地方人大處理」答覆外,其餘三處以「只接一次材料」為由,將他們拒之門外。至此,村民們對北京也感到絕望。2007年3月5日,《人民日報》刊登了《全國各地暢通信訪渠道出實招見成效》的報導,稱國家信訪局規定各地「一律不得派人到各級信訪接待場所攔截正常上訪群眾,更不能以強制手妨礙群眾行使正當信訪權利,對違反以上要求造成嚴重後果的,堅決做到發現一起,通報一起,追究一起」。這一報導使本來已經絕望的沙門鎮農民又萌發了新的希望,決定再次上京告狀。

3月14日,王靈生、孫小頭、孔梅香、葉小領、陸彩英等五位村民先到上海,因不會講普通話,他們在火車站托一位姓王的溫嶺人買了一張最低價(88元)的到北京的火車票,然後一同上北京,下午1 時,他們到了北京站,走出車站不到20米,就被等候在那裡的沙門鎮鎮長吳堅毅(吳堅毅的前任是李堅毅,筆者為此特地打電話問村民,確認這兩個「堅毅」不是同一個人——筆者注)和他帶領的五六個凶神惡煞的強壯男子攔住。並帶到儀化賓館(浙江省駐京辦)地下室。在警車上,吳堅毅和他的打手就對姓王的溫嶺人大打出手,直到他喊「救命啊救命」還不放手。關進地下室後,他們還是不斷地打這位溫嶺人,一直到深夜11點多還打,先打耳光,後打頭部、胸部、腰部,疼得他不斷地喊救命。吳堅毅等將王靈生等6個六、七十歲的老人關在一間沒有床鋪、被子,只有櫈子的陰暗的地下室裡,由兩個青年打手輪流日夜看管。第二天夜裡,這間地下室又關進了7個人,13個男女擠在起,連櫈子上也無法睡。打手們不準被關押者外出一步,連大小便也有人跟著,他們還扣押了上訪人的身份證、手機,不准他們與外界聯絡。令人髮指的是,浙江駐京辦竟要向這些被非法關押的訪民收取每人每夜170元的「住宿費」和「伙食費」。

4月17日,孫小頭、吳孫方、仇明相、葉小根和溫嶺訪民呂道齊再次赴京上訪,當晚他們住在八寶山京重機招待所,因他們之中有三人只帶了老年證而沒帶身份證,招待所工作人員請示了八寶山派出所,派出所隨後通知了浙江駐京辦。第二天,浙江駐京辦來人將孫小頭等帶到儀化賓館,被關進地下室,短的關了6天,長的關了12天。被關了12天的呂道齊出來後寫了一篇題為《在浙江駐京辦地下室禁閉十二天》的關押日記,將其在這個黑獄中的經歷寫了下來。呂道齊希望這篇日記公布後能引起輿論的關注,並敦請國際人權組織調查中國普遍存著的類似的廹害訪民的黑牢。

在浙江駐京辦地下室禁閉十二天
——訪民關押日記

4月17日

夜20時到八寶山京重機招待所住宿。因結伴而來的葉小根、吳孫方、仇明相三人都未帶身份證,只有老年證,招待所工作人員覺得不合規,電話請示八寶山派出所,該所親自來人看情況後,叫我們住下。晚10時許,該所又來叫我們都去所裡一趟,只得起床跟隨,盤問我們來京何事,我們說:「一旅遊,二訪友,三信訪」。他們著重問了上訪內容,後告訴我們:你們的事跟我們無關,我給你們送回招待所休息。由於吳孫方表示不滿,他們還向老人們道謙,並一再說正常的上訪是合法的,我們只是例行公務,對我們也沒有怨言。只是仇明相預感到派出所會與駐京辦勾結,他們是會來抓的。我怕老人夜裡12點了一旦離去,出了問題無法交待,故不同意他離去,第二天早上才允他單獨離去。

4月18日

早上起來到別處找新的住處,我與孫小頭去,葉小根、吳孫方留原處,包也未帶去。至中午回來,房門是打開的,裡面坐著兩個人,自稱是等我們的。先說他們的身份,自我介紹:他們倆是浙江省駐京辦領導,吳、葉兩老人他們都已接過去了,你們的背包與他們一同拿去。我們在這裡等你倆老人。他們表示:我們對你們的上訪問題都是瞭解的,都是當地腐敗官員作惡,造成了今天這個局面。他們講得很真切,我們聽得很舒服,我當時真的相信了他們的表演,以為是中央信訪工作會議後,機關作風的轉變。我表示只要問題給予解決,不上訪也是可以接受的。我的同伴孫小頭當時情緒非常激動,對著眼前的這兩個人,喊了聲「青天大老爺」,便雙膝齊齊下跪。他們將他扶起,並說:「你們先住在賓館客房,我們打電話到省裡去具體落實,不會叫你們去住地下室。」我們和他們一起上了轎車,一路上沒有說話,但心裏想,中央的新政策,力度確實與過去不一樣了。但我們沒有想到,這兩位原來是浙江省駐京辦著名的打手,一個姓孫,一個姓汪。這兩人正是在「兩會」期間,孫小頭等5人來北京上訪,在北京站被截,被全國協常委任玉嶺親眼所見的打人凶手(在報紙上有報導)。這兩個打人凶手,在我們面前卻裝出對貪官污吏深惡痛絕,以菩薩身份哄騙眼前這個在20多天前被他們毒打之人。這樣的打人凶手,卻被我們稱為青天大老爺,還用甜言蜜語騙得他們的受害人雙膝下跪,這反映了我們這些農民真的是太善良了,也太好欺騙了。到了省駐京辦,我們照例被趕入地下室,成為新來的囚徒。我因地下室昏暗的燈光看不到報紙,約4時許趁上廁所的機會在樓梯口看報紙,被那個姓孫的看守看見。這時他完全換了副面孔,一拳對準我的右眼打來,打得我眼冒金星。他又打來第二拳,擊到了我的左耳中心,當天整夜轟鳴叫,頭暈,頭痛,眼眶腫起來,第二天眼睛也睜不開。我要求到醫院看病不允許,只能挨著。

4月19日

上午我們地室內,7人抱腿而坐,或拼椅子而臥,大家小心翼翼「守法」24小時,地下室門口躺著打手值班。一般早上不到8點30分不讓上廁所,因我不知道他們的整人把戲,因此4時開始就要求放我上廁所,到了8時我實在憋不住了,我搬開他的椅子,這個姓孫的就給我後腦杓一拳,而姓孟的也跟隨一腳,我只好罰站半小時後才允許上廁所。隨後吃早飯給的是甜豆漿,我不吃甜豆漿,要求給個淡豆漿,但這些可惡的傢伙不僅不給,反而被 污辱一番:「要吃就吃,不吃拉倒,死了就算了」。看來失掉自由之人,對於人權倍感重要。我想即便是監獄也未必是如此對待犯人。由於看守日夜門口守著,打手們橫躺著,不讓被關押人隨時解手,所以昨天夜裡兩個老頭偷偷在牆角小便,增加了室內的臭氣,但他們也是廹於無奈,這是做人的本能,誰也不能超越。

4月20日

今天由於仍然是這個姓孫的打手值班,到了8 點半還是不給我上廁所洗涮,這已經是第三天沒有洗涮了,從口腔裡發出連自己都感到噁心的口臭。我冒著風險硬是擠出去上了廁所,但又被姓孫的從後面趕到,給了我兩個耳光,還不准洗涮,被逼回地下室。所幸晚上不是他值班,才到樓上廁所作了個洗涮。這就是我們訪民的人權和生活空間。我們的難友中有杭州人、上虞人、義烏人,大家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大聲說話,不敢要求給自己吃飽飯。

4月21日

今天上午,不知什麼原因,先將我支出房間,到隔壁打手室,將同室的葉小根支到樓上,然後由玉環縣的兩個幹部帶著兩個打手與孫小頭談話,逼孫小頭交出上訪材料。孫說沒有,由那個姓孫的狂人強行抄包,包裡找不到東西,就轉過來搜身。手伸到孫小頭的口袋裡摸到了錢,就要搶,孫不給。孫打手未搶到錢,羞惱成怒,當即用重拳將孫小頭打翻在地,然後抬腿,將腳踢向孫小頭的肋骨,孫當時即疼得透不過氣來。當時是11時10分,11時15分我去與姓孫的打手講:他(指孫小頭)現在傷疼透不過氣,可否先送醫院治療。他跟我一起進了地下室,看了被打的老頭一眼,說:「死也沒事,不會有我的事,反正是地方政府叫打的。」當著室內7個訪民的面,就這樣肆無忌憚,似乎別人都不存在。孫老頭下午要方便,站不起來,叫他設法找個容器使用一下,他回答說:「要拉就拉褲襠裡,那東西有什麼用!」以後,吳孫方只好用喝豆漿剩下來的杯盛,一杯杯倒在牆腳。我雖然對監獄生活沒有經歷,但不會是這樣的吧。

4月22日

今天早上9時送來早餐,只能到下午1時允許上廁所洗涮。我們7人中,我與杭州丁橋的訪民方某,他今年62歲,也是糖尿病患者,我們兩天都血糖提高,不能吃甜豆漿,但他們照樣天天只給甜漿。所以我們倆得不到豆漿的營養補充。在這群看管人眼裡,不給你們吃,沒有任何問題,量你不敢多說。

昨天藉故,地下室兩邊牆上寫著許多詩句,因此對每人進一步進行查抄。在我週身被抄後,抄包時將我所有兩迭材料都被拿走。裡面夾著一千元鈔票不知在否,我心急如焚,要求郭領導與姓孫的說,還我材料,郭領導當我的面叫姓孫的將我所有材料歸還。但昨天下午要兩次就是不給。今天無奈,郭領導特意下來與我交談。叫他將所有材料還給我,我才放心,以為這一千元百元大幣可能還在裡面。哪知拿回來後,一次、二次、三次地仔仔細細尋找,仍不見蹤影。我與幾個杭州難友和孫小頭商量,決定不講,否則會被打是無疑的,弄得不好還會被打死。以後郭領導來我處單獨講話時,我只說,老郭,搞下去是會出問題的。我說我這幾天大大小小被打五下,他問真有此事,我講當真,否則我不倒霉嗎。他表示同意。我當時將一名人名片有意給他看了一下,以求他們有所顧及。

杭州方先生叫我看門外的「西洋故事」,我想太噁心了,不願意去湊熱鬧。這個姓孟的打手竟敢在走廊亮著燈,室內也亮著燈的情況下,隔著玻璃門,幹那荒唐透頂的淫亂之事。7名被關押的訪民不敢出聲粗氣,只當是畜生交媾罷了。據其內部人講,這是常事。但郭領導好像很驚詫。這種不知羞恥的淫亂配以無視法制的暴行,在我們省級人民政府的派出機關裡,搞得如此不得人心,有違道義,如此違法暴虐的行為是無法向人民交待的。

4月23日

昨天在打孫小頭後發現,牆壁上有人題詞,從我的拉包中發現四支水筆,就強廹我承認是我寫的,姓孫的又是一記耳光,姓孟的一下拳頭,姓汪的為人圓滑,在背後做軍師。有時揪人後衣領等,還有兩個只是狐假虎威,很少主動攻擊別人。有時與他們看守對象說句至心至肺的話,以求對他們看管嚴格的諒解,壓我承認,我申辯說:「你們不看看這些字是什麼時間寫的,而且有名有姓,有身份證號,現在只要會寫字哪個不帶水筆?」,大概聽我講得有道理,只罰我洗掉這些題詞,沒有作別的處罰。我前幾天的確細看了這些題詞,並抄了一些,現照錄如下,給大家開開眼:

——「國家政治制度的改革,預示著舊體制走向消亡。現在在黨中央提倡的科學發展觀統領下,經濟改革、政治改革、文化改革和社會改革是催生中國走向進步、走向繁榮,真正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而不落伍,東方巨龍被夷族崇拜成為現實。但改革舊的體制,革除腐敗保守沒落的歪風,必然對那個既得利益集團觸痛和打擊,因此必須作出抗拒和阻撓,不打旗幟的反改革頑吏們害怕老百姓,害怕陽光,所以秘密私設地牢,踐踏法律,製造冤獄,對守法公民的人權與自由生活予以剝奪,實行了法西斯鎮壓,有朝一日中央是不會放過的,人民憤恨之火,將會焚燒這一地獄,企圖拉歷史倒轉的人,代表著落後與黑暗。地方政府中的黑惡勢力,必然自感大廈將傾,所至所慮,瘋狂鎮壓訪民。——3月27日」;

——「趙洪祝書記,你應先到這裡的地牢中看看我們訪民是如何遭廹害的!——地獄中人的呼喊」;

——「駐京辦地獄,之所以如此猖狂,這是原省委書記習近平的政績所在!——天臺縣被關押之人;

其他就不一一摘抄了。

大概是因為題詞都是上面幾條語言,差異不大,沒有什麼可追究,所以就不了了之。

4月24日

這幾天玉環孫小頭、吳孫方已走了,杭州的方先生也走了。前幾天,地、市(指溫嶺,系縣級市——筆者注)信訪幹部天天來逼我表態:「願意跟他們回家否?」但是我就是不干。我說:「我現在是否與你們一樣享受公民權利?如果是,你無條件恢復我的自由,幹什麼都是我的權利,無權不讓我上訪。如果你認為我是有罪之人,請送司法機關處置,用不著你們這樣不敢見陽光。如果你們惡意與中央對著幹,存心坑害老百姓利益,那你就綁架,用不著假惺惺與我討論。」在我嚴正的駁斥中,這些人天天象幽靈一樣瓢忽地來回談那些假道理,要別人接受他們的「潛規則」。他們說「公安部認為你要關押」,我要看看他們下面的戲法是怎麼演的。法律啊,你到底姓什麼?違法暴行難道也能得到法律的呵護?公平與正義、黨的方針(把公平與正義同「黨的方針」並列,看來農民中共產黨的毒還比較深。農民恨貪官污吏,但不知道根子出在共產黨——筆者注)將會給那些魔鬼們一記響亮的耳光。

4月25日

這幾天,不知道出於什麼人的考慮,這個姓孫的打手這兩天沒有露面,難道是郭隊長的工作有所調整?還是出於別的原因?他不來值班,我當然減輕了壓力,少點皮肉之苦。但是,這個姓汪的,明顯是在接受地方幹部的指令,對我嚴加管束。這幾天,不時單獨關押在黑間(第四間),有時一個人單獨坐在第一間,不准與任何人說話。我問過郭領導,為什麼對別的關押的人都沒有我這樣嚴厲呢?他坦率地說:「你還不知道嗎?難道我們願意這樣搞你嗎?你們地方領導叫你們回去,你不肯,這就問題來了。我說老呂啊,咱倆老朋友了,你就聽他們回去吧,以後再來不行嗎?」我自然知道他們為什麼,只是佯裝不知。

4月26日

這兩天一個人在囚禁室裡沒有其他人的問話,能使我有足夠的時間來讀書。中央六中全會文獻,今年兩會總理報告,人民日報八論黨的基本綱領、基本路線。因此有書讀似乎過得很充實。有這個能讀書能集中精力學習的機會,使我再也不把被關押被凌辱的事放在心上,生活還覺得憂恐和愁腸,幾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4月27日

前天喝的水可能是滿山紅有開的毛開水,現在有輕微的肚子疼,拉肚,又是咳嗽。昨夜咳嗽兩個多小時,影響了睡眠,托看守去買藥,他們總不肯。所以購藥、購報紙都是辦不了。就熬著吧。將過去的筆記、心得拿出來讀,自己覺得還很新鮮的。過去的好多文章觀點都忘記了,現在正好補課,使中央的路線我們老百姓更加清晰。

4月28日

溫嶺市信訪局老蔣、臺州老羅,還是幾句老話。我說隨便關押上訪人不給說法,是人民政府違法行政行為的最突出表現。一天4人三次到地下室,甚至用命令口氣跟我講話,我還能和你討論嗎?拿出八寶山派出所的一紙短文(客觀反映我們17日夜住宿情況),竟說是公安部抓我們的通知,真是假話說盡。我不得不罵他們無能與卑鄙,靠造謠過日子,還代表政府行為,真是不要臉!這兩人最後都氣得無法候裝斯文,說:「明天將他押上車!」

4月28日

「因為你表現不好」,看守們受命於地方政府代表的主子們,繼續對我實行高壓政策。自他們回去後,我又被判定以這黑間單獨禁閉,一直到夜裡10點30分,叫我出來回到原地下室房間。今天又進來5人,共男女8人,女同胞2人,一是杭州,一是溫州,她們都是為女權被奪,未能享受一個村民的權利而上訪多次。當我走進這一地下室,他們都已休息,一定要將自己的坐位讓給我坐,我則不能接受如此之禮,,最後他們抽出兩張椅子給我,使我不用蹲在地上,真是難友之間有一種同命相憐之感,互為衷腸。杭州臨安的張師傅是26日進來的,他因到故宮參觀被關進來,實在想不通,牴觸情緒很大,第一天三餐飯都不吃,表示抗議,準備絕食下去。我反覆勸解,叫他吃飯。餓了三餐,總算恢復吃飯,真為他高興。

4月29日

早上9時,吃早餐。飯後不久,一個看管隊員提著我的拉包,兩個看管夾著我走上車,郭領導與我握一下手,算是告別。我上車後,左右各一隊員如武裝押送一般強行將我送到木犀園長途車站,交給我局王和我鎮潘負責押還浙江。他們很客氣,以禮相待,我也就算了,不難為他們了,他們這樣做是受命而為,不屬於自身主觀意願,所以我們之間應該是感情與功能分離。如蘇三與解差老頭結為父女關係,從對立的兩極改變為和諧的一極,這一故事可為特別情節的特殊論理關係之論。

下午到家後,我局王日光同志來電話:「局長講這次北京所花費4000多元要向你報銷。」我說:「報銷什麼?你可以起訴我,我還有一間房子可以抵賬。」真是豈有此理!強廹上訪人坐黑牢,還要叫我掏錢「負責」,這簡直是強盜理論。

浙江省溫嶺市松門鎮瓜婁山路22號訪民呂道齊
二00七年五月三日

原載《自由聖火》2007年6月4日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来源: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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