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在中共建政之初曾經是個崇高的字眼,他的頭上有許多耀眼的桂冠:什麼「中國的領導階級具有主人翁的地位」,「我國先進生產力的代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主力軍」等等。誰沾上「工人」的邊,就可以享受到農民兄弟享受不了的待遇。連鄉下女兒嫁人,城裡的工人也是一塊香餑餑。文革時期,工人不但是「老大哥」,而且名義上被賦予「領導一切」的地位,上海的「工人造反派」甚至一時叱吒風雲。在很長一個階段許多大中學畢業生以及軍隊復員轉業人員青睞的就業場所是國營工廠,而不是如今熱門的工商、稅務、銀行等部門。在中學生的畢業分配、「上山下鄉知青」的上調回城、推薦參軍上大學等過程中,工人子女比其他階層的子女有著更大的優勢,家庭出身就是他們可憑藉的政治資源。一時間體制將工人捧上了天,捧成了一個特權階級。而同時,佔中國絕大多數人口的農民卻沒有享受到相應的地位和待遇。
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90年代以來,下崗成為一個社會常態,工人從老大哥一落千丈為社會的弱勢群體。作為工人本身的心裏落差是相當大的,怪不得有些下崗工人懷念文革,懷念毛時代了。可是應該理性地看到,文革時期的工人和現在的農民工一樣,在本質上都是屬於沒有「獨立思考權」,沒有「獨立說話權」,沒有「自由結社權」的奴隸,都是獨裁者手中一枚棋子罷了。獨裁者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暫時賦予他們特權,成為衝鋒陷陣的「打手」,在沒有利用價值甚至成為成就他們的大業的「障礙」的時候,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把這些奴隸拋棄,這就是今天下崗工人的悲哀。
為什麼一邊是城裡的國有企業的工人大規模下崗,一邊又是大量的農民工湧入「血汗工廠」?因為御用經濟學家早就說了,「8億農民和下崗工人是中國巨大的財富,沒有他們的辛苦哪有少數人的享樂,他們的存在和維持現在的狀態是很有必要的。」維持龐大的貧窮的愚昧的麻木的「弱勢群體」是獨裁統治者安心統治盡情享樂的基礎。他們不用萬里迢迢趨舟遠洋,就可以在國內找到新鮮的,更廉價的奴隸源——就是農民工。農民一年到頭面朝黃土背朝天,見識少要求低。戰爭時期可以由他們當炮灰,生產時期可以由他們充做無限量供應的廉價勞動力。因此,舊的奴隸下崗了,新的奴隸源源不斷地湧來了。新的奴隸威脅著舊的奴隸的生存質量,舊的奴隸不去思考如何摔掉身上的枷鎖,反而去指責新來的奴隸太賤。現如今,不僅在工廠裡有農民工替代產業工人的趨勢,連出入高檔寫字樓的白領,也常常領受到「外來人員的威脅」——他們不去為自己的權益而鬥爭,反而抱怨公司裡的外地人拚命加班,害得他們不得不提高工作強度。好一幅奴隸爭飯圖啊。
人民日報引用的隨機調查,是針對上海的初中、高中學生「希望做什麼」的調查。希望畢竟是希望,人人都希望做比爾蓋茲,而事實又不會來自你的希望。雖然只有0.1%的學生願意做工人,可是事實卻由不得他們,總有一天他們會去做那個他們不原意做的「工人」。現在北大的才子賣肉、重慶碩士洗腳、清華博士修助動車都不算新聞了。憑什麼那些連初中、高中都沒畢業的學生能預言他們某一天不會淪為別人的奴隸?只要他們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沒有說話的權利,沒有結社的權利,只要中國還是一小撮人決定大多數人命運的國家,那麼他們永遠不能擺脫為人做嫁衣,為人做打手,為人做炮灰的命運。
筆者燈下走筆的時候,正是法國全民參與總統選舉的時候,我看到法國的政治家在盡心竭力,法國公民更是積極參與,各個族群各個階層積極動員毫不猶豫地表達自己的主張,他們知道這是他們的權利。這樣的國家永遠不會讓自己的公民做炮灰,永遠不會容忍自己的公民遭凌辱。反觀中國,只要看看那些在論壇上為專制腐敗不公不平修飾的言論,我不禁感慨——中國何患「後繼無奴」。(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来源: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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