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省南京市機場高速公路上,某捲煙廠架設的一塊廣告牌上赫然寫著「至尊南京———廳局級的享受」。「至尊南京」是某捲煙廠生產的捲煙,每包售價高達100元人民幣。
「年度最佳廣告獎」,建議頒發給這一則捲煙廣告:在南京市機場高速公路上,豎著某捲煙廠的一塊廣告牌,上頭赫然寫著「至尊南京——廳局級的享受」;「至尊南京」是某捲煙廠生產的捲煙,每包售價100元人民幣。
你不能不佩服這個廣告的創意能力:昂貴的捲煙、高檔的享受——這享受用什麼「東東」能夠形象詳明地表白?「廳局級」!一方面,廳局級作為權力寶座,本身是高級享受;另一方面,廳局級能夠抽得起這百元一包的香菸,說明享受之高級。老百姓想到廳局級的寶座上坐3分鐘是不可能的,而抽一支這百元香菸,就能獲得大約3分鐘的高級享受,趕緊買了抽吧!你說,這廣告不是很絕嗎?
然而,這樣的「絕品」廣告,是一種典型的「官本位的商業性滲透」。由於做「官」能帶來巨大實惠,促使「官本位」成為商業價值觀之一;由此可見,傳統文化中「官本位」思想在商界的侵蝕、複製能力實在很強。而這種商業性的「官本位」,與現代「工商文明」是格格不入的,但為了逐利,什麼「工商文明」,人家顧不得了。
「官本位」為何能夠輕易滲透到菸草行當?一個原因是,菸草與官員原本就是「近親」。菸草與官場本來就密不可分,要知道,各地菸草領導人皆是不同級別的官員。也正因如此,拿「廳局級的享受」來為昂貴捲煙做廣告,實在是「恰到好處」。正如有網友所說的:「這則廣告才叫實話實說」。至於有網友憤憤地說「抽這個煙的人用自己買嗎?自己的錢捨得嗎」,那是另一種菸草與官員的聯姻方式。
「煙場」為何形同「官場」?這背後,原本就有壟斷權力的魔力在作祟。經過多年的「經營」,菸草行當早已建立了「政、企、商結合,權、錢、利互動」的「社會機制」——「煙場」很快就被操練成「官場」了。你看,在「菸草王國」雲南,就「出產」了褚時健、陳傳柏、魏劍三個因貪污腐敗而落馬的捲煙廠廠長,他們可都是有著官場級別的;官場作風和官場做派,甚至腐敗的方式,都成了他們在商場充分使用的「套路」。
菸草向來「我行我素」,這就是一種「官本位」的「商場版」。譬如,曾經有法律界人士質疑香菸不標保質期、不標生產日期,說這是「四部法律管不住一包香菸」:《菸草專賣法》第1條就明確規定「提高菸草製品質量,維護消費者利益」;《產品質量法》第4款規定「限期使用的產品,標明生產日期和安全使用期或者失效日期」;《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8條和《食品衛生法》第21條也有相關規定。但這個「特殊行業」就有這樣的「特殊慣例」,它就是不按照法律辦事,看你奈何!菸草作為壟斷專營的行業,一直來很爽;菸草不能做廣告,但是一直在變著戲法到處在做,這也是公開的秘密。不久前有消息說,國家發改委官員表示,《菸草控制框架公約》在中國生效5年後杜絕所有菸草廣告。看來這個也只是存在於理論、擺放於公約,只要「煙場」與「官場」不分家,你就永遠不能當真。
不久前,原中組部部長張全景在接受記者專訪時坦言:現在中國政治上的一大弊端是「官多為患」;一個省有四五十個省級幹部,幾百個乃至上千個地廳級幹部,一個縣幾十個縣級幹部,可以說古今中外沒有過。現在,透過這個「廳局級的享受」的捲煙廣告,我們還真看到了「官強為患」、「官意為患」。
以官僚制為特徵的「官本位」,其商業性滲透越強,對商業經濟的危害就越大,致使我們距離「工商文明」就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