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家過敏和傳染病學院(U.S. National Institute of Allergy and Infectious Diseases )主任安東尼.佛斯(Anthony Fauci)宣稱美國政府將於九月中開始大規模生產這一疫苗。美國擔心在H5N1禽流感病毒進行變異之前,人類還沒有生產足夠的疫苗進行防禦。
為什麼美國人對發生在亞洲和俄羅斯的禽流感如此恐懼?想回答這一問題,我們必須回到1918年。
1918年,所謂「西班牙流感」在全球的蔓延在18個月內導致了世界五千萬人的死亡,光是美國,就有67.5萬人死亡,是當時人口的0.6%。如果按照現在的美國人口和當時的死亡率,就是現在的兩百萬人死亡。
而禽流感要遠比1918年的流感危險得多。在已知的109個傳染禽流感的患者,54%的患者死亡。
幾乎所有流感病毒據認為都來源於鳥類,禽流感病毒和易感染人的流感病毒的HA蛋白質因為作用方式不同,因此通常情況下禽流感病毒不易感染人。實現了跨物種傳播的病毒由於保留了禽流感病毒氨基酸特徵,與人體免疫系統所熟悉的其他流感病毒不同,結果人體免疫系統無法及時對其進行識別和有效抵禦,最終造成疾病大流行。過去100年中全球共暴發三次特別厲害的大流感,都主要緣於此。目前還沒有任何人與人之間傳遞的禽流感先例,但是很多公共衛生專家相信這一病毒會繼續變異,最終導致成百萬人死亡。
根據美國的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的統計數字,在正常的流感季節,一般有20萬美國人住院,其中3萬8千人死亡,死亡率為0.008%。絕大部分死亡的患者都是在65歲以上。而流感給美國經濟造成的損失每年直接高達120億美元。如果死亡率如此之高,而也襲擊青年人的禽流感果真蔓延,對美國經濟和社會無疑為末日降臨。即使是中度的流感蔓延,根據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的估計,也會讓三分之一的美國人病倒,近21 萬人死亡,73.4萬人住院,單是住院一項的直接醫療費用就高達1,660億美元。
美國應該如何應對可能的禽流感蔓延,政府最近亮了底牌:即不顧一切準備禽流感疫苗。不少公共衛生專家對此政策眾說紛紜。
「在我看來,禽流感同非典是一脈相承。禽流感是潛在對人類非常有害的傳染病。不過目前有幾個東西還沒有進入禽流感。第一,讓禽流感從人傳遞到人,它需要變異。第二,我們無從知道禽流感變異是否會發生,或什麼時候發生。(作為一個科學家),說你不知道某事將要發生與否聽起來是不舒服的,但是這是區別一個潛在和實際難題的關鍵所在,」馬克.西格爾醫生(Marc Siegal)說。他也是《錯誤警鈴:傳染病恐懼症的真相》(False Alarm)一書的作者。
「你不會聽到衛生官員說他們知道(禽流感變異)發生的概率,當然有各種各樣的理論。但是他們知道的是流感大約每五十年發生一次。現在到了這個坎兒,所以它可能發生。但是這還不足以讓整個社會為此擔驚受怕,」西格爾說。
1918年,H1亞型病毒首次出現導致了「西班牙流感」。1957年,H2亞型病毒突然出現並取代H1,釀成「亞洲流感」。1968年,H3亞型出現,導致「香港流感」蔓延。
西格爾醫生認為政府準備應對禽流感沒錯,但是準備期間發生的「噪音」最好是傳達信息和思考這一問題的理性角度。
「我相信準備,但是別把準備弄得那麼大聲,也別準備過多疫苗。」西格爾大夫說,「我們在2002年扔掉了多少天花疫苗。我們現在也在製造大量炭疽病(anthrax)疫苗,現在根本不需要…… 我看到的問題是現在我們忙於做禽流感疫苗。這疫苗挺貴的,而它只持續兩三年。我們是在將資源投入從其它疫苗中拿出。我們自己只有非常有限的能力來做禽流感疫苗。所以我不明白我們在做什麼。即使惡夢成真,禽流感發生變異,現有的疫苗可能根本無法起到作用,因為變異的禽流感病毒將是不同的一種東西。」
另一位公共衛生專家、也是美國外交關係委員會(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的高級研究員勞莉.加里特(Laurie Garrett)認為問題不在準備禽流感疫苗,而是製造疫苗的生產能力,以及抗禦在疫苗投資的經濟風險。這是在等鞋子從樓上掉下來,而對疫苗生產商來說,為了規避投資風險,他們自願以生產較少劑量的疫苗。
「在一年中全世界生產流感疫苗的能力從來沒有突破3億劑。這樣緩慢的生產能力意味著H5N1禽流感一旦大蔓延,在疫苗還沒有發放之前,成千萬的人就已經死去,」加里特女士警告說。
網上關於禽流感信息資源:
* Avian influenza,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http://www.who.int/csr/disease/avian_influenza/en/index.html * Regional office for Western Pacific, WHO: http://www.wpro.who.int/home.htm * Avian influenza, Food and Agricultural Organization: http://www.fao.org/ag/againfo/subjects/en/health/diseases-cards/special_avian.html * OIE (World Organization for Animal Health): http://www.oie.int/eng/en_index.htm * Jonathan Runstadler, Institute of Arctic Biology: http://users.iab.uaf.edu/~jonathan_runstadler/ * Bird flu special report, New Scientist: http://www.newscientist.com/channel/health/bird-flu * ProMed Mail: http://www.promedmail.org/pls/prom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