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家裡貧寒,97年8月我大專畢業後,實在不忍心讓在貨場做搬運工的父親為我的工作之事求人了,二十歲的我一個人獨自來到深圳打工。
在深圳省吃儉攢了三四萬元錢後,那時二十出頭意氣風發的我,不甘心永遠為別人打工,決心自己開店做小生意。到了2000年,我辭職了,在深圳羅湖草埔村租了一套二樓門面房,自己從各大電腦城購買新舊電腦配件,裝了二十多台電腦放鋪面賣。
派出所打、砸、搶、關,讓我想起二戰進的集中營
草埔村靠近關口,比較髒亂的地方,打工、無業的、什麼人都有。我生意不好不壞,每月掙個二千多元吧。開張三個月後,每天城管和草埔派出所的人馬滿天飛,打、砸搶那些在路邊賣雜貨、賣菜的外來人;外地人也和他們躲啊藏啊,像是打游擊戰爭;但是這些「游擊隊員」還是每天一車車被抓、被打,特別是到了晚上,那些派出所上百名治安警、民警全體出動,到處抓沒有暫住證的打工仔、打工妹,然後一車車的拖走。讓他們的熟人拿錢去贖。
我有個表弟放假後,學電腦專業,於是到我店裡來實習學下東西。一天下午,四五個派出所警察闖進來查證,由於小弟剛到沒去辦,就被抓走了;我很著急,到晚上想去贖人,看來的是一遍恐怖的景象:派出所十個關人房間都關滿了人,每個房間足足關著三四十人,那些房間都沒有開燈,房間的小窗戶開著,那些關押著的人和他們的親屬交談著,吵聲一遍,每個小房間由三四個治安警守著。我不知道怎麼來描述那種場景,你說像整個學校裡那些班級的學生在早讀吧,又不是;卻真有點像二戰時的集中營。
我找一個正在「賣人」的治安警,問多少錢放一個人,他說三百,我說能不能少點,他哼了一聲說:過了今晚收五百放人,三天後沒有贖就送寶安十八區看守所,八百贖人,半月後再不贖人就送廣東清遠牢監場,二千八贖人。你沒看到,還有這麼多在排隊贖人呢。
為了怕贖人漲價,我趕緊排隊,十五分鐘後,給了三百元那傢伙,那傢伙收據也不開,和一個看守點了下頭,走到其中一間關押屋叫了我表弟名字,小弟就走出來了,和我回去了。
事隔多年,我一經過到草埔派出所後面那條路,就想起二戰時的集中營,有點心有餘悸的感覺。
光天白日,明白張膽地搶劫
半年後的一天,我正的店中看小說,聽到外面有人在踢門,我忙去開門,誰知衝進門來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不跟我分說,就把我的二十多台電腦抱下樓丟在警車上拉走,我說我犯什麼罪,他們不跟我說,說我知道我犯了什麼罪,到警察局去說吧,然後把我、來看電腦的小孩子(正在玩遊戲)、還有來看我的同學小彭都抓上警車。
因為我是店主,特別地給我帶上手拷,我一生從沒有犯過罪,沒被帶過手拷,而現在被帶上手拷,關在警鳴車中,我心中實在沮喪極了。。。
車子開到了布心派出所,把我關了起來,手機錢包被沒收起來,又不審問,一關就是十幾個小時,同學小彭感到很屈,喊他很冤,又鬧又叫,被看守用竹棍狠抽,直到抽斷;當天放了同被關的兩個孩子;第二天一早上小彭要求打電話,他的同事來了說了情況,派出所才知道抓他抓得沒理由,放了;中午,一個人姓吳警官來審說,問我犯了什麼罪?我說不知道,我和他一聊,才知他是和我一個省的,他是外聘警察,說我根本沒有犯罪,是他們刑警中隊隊長昨天喝了酒,要搞錢,所以帶人馬去帶人搶劫你的,說你的東西來路不明,是偷來的;我說我哪裡偷來的,我是從各電腦城買來的,他說那發票呢?我說哪裡有發票,我和那些櫃主都開收據,他說你別說了,沒發票他們就搞你,誰叫你沒有關係去開電腦店?
那個吳警察看在老鄉的面子,很願意幫我,讓我打電話叫人送錢過來,我只得讓朋友送了八千元錢過來,送了錢,才把自己的電腦叫車拉回店裡來。
回到店裡,我把那些電腦主箱拆開一看,發現值錢的CPU、內存、硬碟都被下走了,很氣憤,馬上打電話給吳,說東西都被下得剩空殼,他說都是那些派出所人幹的,找不到人,沒用的。
第二天,吳安慰我,請我吃飯,讓我晚上跟他去個地方,到晚上,他帶我到布心派出所,不開燈,打開一個門,到一個房間,只見裡面亂七八糟放著一百多台電腦,他說,這些都是所裡在外面沒收的,人家還沒拿錢來贖,你就也下下他們的零件吧,我開了幾個箱,發現都被拆下差不多了,吳說那都是所裡的人拆去賣錢了。。。
輪番洗劫,宰殺奪搶沒商量
第三天一早了,我還想著昨天的事生氣,突然有人射門,我一開門,只見又是十幾個治安警闖進來,不由我分說,把所有電腦都跑裝了車子,把我也押上車,原來是草埔派出所的人,只是這回沒給我上手拷。
車子開到草坪派出所後,我又被關起來,只是沒有被沒收手機,任你打電話找熟人贖人,被同關在一起的有七八個人,我問是怎麼回事,他們都說他們開網吧被關的,我說我沒開啊,我只是賣電腦,那些人說派出所說你開就開了,有什麼理到哪裡去說?趕緊打電話贖自己出去吧。
沒辦法,我只得打電話給吳,吳說太晚了,讓我準備些錢第二天來救我出來,第二天早上十點多錢,吳來了,我讓朋友取了五千元錢交給吳,吳去說情,總之是「附近兄弟派出所相互照顧關照,有事相互幫幫之類的話」也不知給了多少給他們,我就出來了。
出來後,我對吳說,哦我電腦還在裡面呢,吳說,唉,算了吧,裡面都沒收了好幾百台電腦呢,要不到的,何況你那些電腦東西已被下得差不多了,人能出來就不錯了。。。
這是什麼世界啊,共產黨的這些執法機關簡直比土匪、流氓還霸道!從此後直到現在,我再也不敢隨便開什麼店了,真的怕了這幫土匪強盜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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