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死於2004年11月28日,陝西銅川陳家山煤礦礦難。我們程家死了五個兄弟,留下的11個孩子,未來他們的日子,不知道該怎麼過?」,一位陝西礦工程增勝含著淚說道。
「我也不好過,我遇難時才37歲,兩年前妻子過世,現在留下了11歲的女兒劉雲和9歲的兒子劉佳。現在他們大概在銅川孤兒院,也不知道日子過得如何?」,劉順喜也是陳家山煤礦維修三隊的工人,他無奈地說道。
「2004年10月20日,河南省鄭州大平煤礦,發生瓦斯大爆炸事件,沒想到我就這麼死了。我因為家裡窮,4年前下井當了礦工;3年前,我母親又過世,為了辦葬事,又欠下債務。現在留下了老婆、84歲耳聾的老父和9歲幼子,我真對不起他們」,一位河南的礦工劉紅彬悲痛地說道。
「我死於2005年4月1日,湖南省郴州市桂陽縣荷葉鎮的貴達礦井的穿水事件。當時大量湧水擊穿砂質泥岩層,併進入與該井副斜井相連的石灰窯井暗斜井,淹沒了該井的全部巷道。這家煤礦井是民營礦,根本證照不全,我們都成為犧牲品了。」,一位湖南的礦工不平地說道。
「我死於2002年6月22日,山西省繁峙縣義興寨的金礦爆炸事件。當時發生事件後,那裡的負責人與金礦礦主,對許多採訪的記者,都私下送了錢和金元寶,要求他們隱瞞事實,他們真是沒良心啊!」,一位山西礦工氣憤地說道。
「我死於2003年1月11日清晨,黑龍江省方正縣寶興煤礦的瓦斯爆炸事件。當時瓦斯爆炸的威力真大,礦車被炸得粉碎,連鐵門都被炸壞了,空氣中充滿了一氧化碳。我們死得可真是轟轟烈烈呀!」,一位黑龍江的礦工心有餘悸地說。
「我死於2003年5月13日,安徽蘆嶺煤礦的瓦斯爆炸事件。事實上,2002年4月7日,蘆嶺煤礦也曾發生過類似的瓦斯突出事件,當時已造成13名礦工死亡;如果礦主能從那次事件學習教訓,做好各項瓦斯防範的安全措施,那麼我們就不用死了。」,一位安徽的礦工很難過地說。
「我死於2005年4月5日,重慶合川市三匯鎮的三匯一礦的瓦斯事件。三匯一礦的礦主,竟然在2002年違反國家禁令,將採煤工作,外包給沒有採煤資質與開採突出煤層能力的公司開採。我們成為了受害者,這些黑心的礦主,真是該死。」,一位重慶的礦工生氣地說道。
「我死於2005年4月29日,內蒙古自治區烏海市康海煤礦的瓦斯爆炸事件。按烏海市政府在2005年年初的有關煤礦安全事故賠償規定,每名礦工可以獲得賠償金,將不低於20萬元不知道家人拿到錢沒有?」,一位內蒙古的礦工說道。
「你可好了,我們死的時候,才拿到2萬。你可知道,我們必須要簽生死契約,才能當礦工,如果死了,礦主只要賠2萬,就了事了。早知道晚點死,就好了。」,一位內蒙古的礦工接著說道。
「那些礦主真沒良心,只給礦工每個月三四百的工資;他們寧可賠礦工錢,也不肯增加設備,保護礦工的安全。你要是不肯做,還有人排著隊想做呢;他們這種為了賺錢,不管人死活,真是缺德。」,一位礦工語重心長地說。
「根據中共政府的統計,2004年1月至11月間,中國共有5286名煤礦工人死於事故。中國從2001年至2004年10月底,共發生一次死亡10人以上的煤礦事故188件,平均4到7天一件。2003年世界煤炭產量約50億噸,中國煤炭產量為16.7億噸,約佔全球的35%;全球煤礦事故死亡人數約8千人,中國為6434人,佔全球的近80%;中國的百萬噸死亡率接近4,是美國的1百倍,南非的30倍。事實上,真正發生的事故數和死亡人數,要大於這些官方的統計數。」,陰間的礦工聯誼會主席,認真地宣讀了這份中共公布的數據資料。
「唉!礦工太窮了,他們真是要錢不要命;礦主為了利益,也不管礦工的死活。你想想山西一噸的煤才賣120人民幣,國家把價格壓得這麼低,礦工的家庭怎麼可能富起來?一個礦工,平均壽命只有50歲,死了之後肺部充滿了煤灰,永遠不會腐爛,你說礦工是不是拿命去換錢?現在山西各地,地層都被挖空了,地下水都被污染了,主要的河川也被污染了?」,一位山西的礦工,終於將心中多年的話說了出來。
他又接著說:「如今的山西,還是一樣的窮,以後還是窮。你聽山西的火車,一開始時總會發出,窮、窮、窮;然後接著又會發出,還窮、還窮、還窮;最後則發出,真窮、真窮、真窮……。為什麼山西永遠窮?這都是中共製度性暴力所造成的,你們說是不是?」
這群礦工們,不斷在述說自己的故事,他們悲憤的聲音,與天空中的烏雲一樣沈重。無論如何,死亡者說再多,也沒有意義了;唯有那些還沒有死的人,希望他們能夠良心發現,改變這不公不義世界的一切。
天空中的烏雲,猛烈地集結在一起,不知道正義的陽光,何時會出現?那些無辜的死難者,他們已經盼得很久了,為什麼那麼多苦難的淚水與哭聲,總是喚不出太陽呢?
2005-5-6
(歡迎瀏覽作者網站:www.worldslove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