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5日,該窩點被警方搗毀,楊氏三兄弟落網。
兩次被強姦
張麗(化名)是山東青島人,目前是沙坪壩區某重點高校四年級學生。
2003年底,她看到「企業傢俱樂部」招聘小姐的小廣告,天真地以為這和做家教差不多,於是報名參加。
她來到天星橋附近一居民房應聘。負責招聘的中年男子告訴她,工作就是陪外地來渝的客人聊聊天,介紹一下重慶的風土人情等,業務是由公司提供,她拿小費。該男子吹噓,陪的客人都是成功人士,小費少則幾百多則上千。張麗沒有多想,就填寫了表格,並交上學生證作抵押。
去年1月7日,她接第一單,是陪一個男客人到南山一棵樹看夜景。觀景結束後,客人又要求張麗陪他去南泉泡溫泉。當天晚上,該男子將張麗強姦,扔給她500元錢後消失。
張麗哭著回到沙坪壩,將情況告訴給老闆。「老闆裝模做樣安慰我別著急,表示一定要把強姦犯找出來捶一頓,賠償損失。同時還叫我別多想,繼續好好上班。」張說。
幾天後,張麗再一次接單,被喚至渝中區儲奇門附近一酒店,又被強姦。
臥底查內幕
張麗說,當天她回到沙坪壩這個窩點,恰巧遇到一名女同學。張隨後得知,這是一個打著「企業傢俱樂部」幌子的賣淫團夥。
張麗次日找到老闆,要求拿回學生證不幹了。沒想到老闆凶相畢露,說必須賠償違約金5000元,並威脅她如敢泄密,不僅會找人「收拾」她,還要去學校張揚她曾經賣淫。
張麗說,她只好含淚回到學校。那一陣子她睡不著覺,整天心驚膽戰。大約半個月過去了,張麗又接到老闆的電話,對方態度很好,叫她回去有事商量。她不敢違抗,只得趕過去。
這一次,老闆笑容可掬,直截了當問她願不願意找一份「乾淨」的工作。原來,這個中年男子認為張麗很老實,普通話又說得好,想請她回去做電話接線員。
張麗恨透了這個人。但她是學法律的,知道要治這個人很難,因為幾乎抓不到他任何把柄。她決定假意答應他,將真實情況摸清後再報警。
警方搗黑窩
她再一次走進這個組織。
剛開始時,張麗接到客人的電話,就匯報給老闆,老闆進行安排。老闆還時時提醒她,說自己哪裡有人哪裡又有關係,而她又表現得很積極,還主動給老闆設計了一個業務流程圖表。
一個多月過去,老闆對她漸漸放心,甚至外出吃飯也帶上她,並許諾月薪由800元漲至1000元,還將小姐名冊交給她,叫她接到業務後直接給她們聯繫。張麗透露,名單上一共有70多個小姐。
張麗斷斷續續地瞭解到,這個團夥的老闆是兄弟三人,姓楊,九龍坡區白市驛人。基本情況搞清後,她考慮到這幾個人在當地的觸角很多,不能輕易報警以免打草驚蛇,她決定尋找機會向上級公安機關反映。
去年3月下旬,張麗輾轉聯繫上本報記者,反覆幾次試探後她才講述了自己的不幸遭遇和該窩點的情況,並表示可以作為內應幫助收取證據。本報編輯部經過討論,安排記者當天向公安機關報了警。
警方找到張麗詳細瞭解該賣淫組織內部情況,並設好偵查方案。去年5月,張麗藉口辭職,並換了電話和宿舍。去年12月5日,警方出動,將已經搬遷到沙坪壩區華宇廣場的這個窩點被搗毀,老闆楊福雲、楊福海、楊福洪三兄弟落網。
法律空檔
不易形成證據鏈
打著「企業傢俱樂部」幌子的色情活動如此氾濫,執法民警認為主要原因他們打法律擦邊球,警方很難蒐集到有力證據。
按相關規定,涉及賣淫嫖娼的案件,被當場抓到現行的人員,將被處以治安拘留;對引誘、容留、介紹賣淫嫖娼的,應當依法追究刑事責任。而一民警告訴記者,目前查處這類色情案件,一般是通過舉報,由於此類交易多在高檔賓館進行,隱蔽性強,線索很難獲取。即使被逮現行,雙方一般此前早已「演練」過,一定會死死咬定是情人關係,警方拿他們沒有辦法。
警方也考慮過根據小廣告上公布的電話順籐摸瓜進行打擊,但是找到當事人後,對方稱自己從事的是翻譯、商務諮詢業務等。即使該公司小姐賣淫被捉現行,老闆也以是兩個人的事為由推得干乾淨淨。
民警說,除非一次抓住四五對以上,並且所有指證都指向同一個幕後老闆,這樣的證據鏈形成後,就可以治其罪。但他說這種可能性幾乎等於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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