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
在諸位政務繁忙之際煩擾,實不勝歉意之至。我們是南方中南大學的學生,因我們目睹親歷了一件事情,產生了給政府寫信的念頭。二零零四年五月二十四日早上,在我們一萬名學生的宿舍旁邊,也是當著我們學生的面,一百多名警察、法警、解放軍士兵包圍了幾戶農家,在逼遷不果的形式下,採取了暴力行為。他們眾毆男人,毒打婦女、幼童,手段之殘忍非人之所能聞。最後在傷者被抬去醫院之後,警察命令挖掘機把房子推掉了。開始我們也不願相信這是發生在我們社會主義國家的事,認為是在拍攝放映哪個朝代的暴政的電影。後來怎麼也找不到攝像機,我們才不得不承認,這「暴政」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的。
目睹軍警們的殘酷,耳聞父老們的哭泣,我們悲憤而憐憫。我們不知道這是活在一個怎樣的世界裡,受傷者流下的血滴,哭訴者流淌的淚水,無家可歸者惶恐的眼神和孤寂的背影,總在我們的眼幕裡揮之不去。憤慨之餘,我們真想幫助那些可憐的人們。然而我們這些無權無勢的學生,在鋼槍鐵甲的軍隊和警察面前,在作虐者無邊的權力籠罩之下,能幹什麼?也許我們是很弱小,但我們不忿。在一萬名學生的面前,我們不能讓邪惡公然肆行。所以我們對政府提出自己的質疑,希求能得到回應。
第一,為甚麼老百姓沒有得到應有的待遇?據我們瞭解,征地者同百姓之間已達成協議,按征地的多少賠付賠償金。可是,賠償金經政府經手後,卻沒有如數到達百姓之手。有的拿到二分之一,有的拿到三分之一,有的拿到四分之一。這已經是十分過分的了,可政府卻還在拒不付賠償金,也不安置住處的情況下,用暴力驅趕他們,拆毀他們的住所。我們親眼看到那些被拆毀住所、無家可歸的人們,搭著茅蓬住在路邊,他們說「外面下大雨,裡面就下小雨。」這簡直就是恃強為勝,強盜政策!請問天理何在?法紀何在?那批行虐政的就該受到無限縱容嗎?
第二,變質的拆遷實質上是甚麼?隨著經濟的發展,建築物新陳代謝,拆遷重建是正常的。只要徵用者與被徵用者之間達成協議,公平交易即可。可是,在中國,所謂拆遷重建已經變質了。其實何止是發生在我們學校的這件事,隨便到那座城市中去走一走,哪裡沒有看到強制拆遷、暴力拆遷的事?這都是在被徵用者的利益得不到補償和不情願的情況下發生的。這是赤裸裸地強搶!赤裸裸地硬盜!許多貧苦的人被趕出家園,流露街頭,哀鴻遍野。我們中國現在的拆遷實質是「拆」而不「遷」,剝奪別人的家園,是一場新的圈地運動。警察和士兵比英國的資本家和滿清的貴族更加可惡!這實質是一場社會主義的「原始積累」,吸了窮人的血,養肥了富人。最具諷刺意義的是,國家剛剛修憲保護私產。可能保護的只是富人的私產,貧苦人民是不在其內的。馬克思說「資本來到人間,從頭到腳,每一個毛孔都帶滿血和骯髒的東西」,社會主義也是如此嗎?
第三,是誰允許警察們暴力行政?在那天我們是看清他們的真面目了。說得多好聽啊,甚麼「人民警察」,「人民子弟兵」,「人民法官」,我們是給他們騙夠了。那一天他們這批年輕力壯的人糾合了起來,對付著那些可憐的老弱婦孺。當警察們在毒打婦女幼童時,解放軍給他們護衛,法官們好像是在看戲的談笑。記得一位歷史學家總結封建社會的經驗時說:以暴力得政者,無不以暴力施政。現在這句話是在我們政府身上應驗了。當年以武力從國民黨手中奪政,現在武力的矛頭倒轉回來指著人民了,枉了人民當年還一心支持著他。中央政府面對我們學生的批評不知做何想法,但是我們的耳中,卻是時時迴繞著婦女和兒童的慘叫聲和哭泣聲的。
第四,是誰允許解放軍參加暴力行政的?據我們所知,解放軍的職責是保國衛疆、抵禦侵略的,不到緊急時刻,是不會啟動的。可是在那一天,幾十名解放軍士兵卻夥同警察為非作歹,對付幾名孤苦無依的農民。我們看到他們的臂徽上寫著「中國人民解放軍」時,心是冷了。傳聞一九八九年時解放軍在北京開槍殺人,開坦克碾人,以前不信,現在全信了。這樣的軍隊,誰能依靠他來保護?今天他們能鎮壓農民,明天難保不把刺刀對著我們學生,後天他們就殺工人、殺市民、殺商人、殺知識份子,全中國人從今都要顫顫驚驚地活在他們的槍桿子下了。我們想問政府,大家都是中國人,為甚麼要用軍隊來對付他們?
第五,為甚麼惡性拆遷不准新聞報導?據我們瞭解,我們學校旁的拆遷已來過幾名記者採訪了,後來又給政府抓起來,不准他們報導此事。我們同那些受害者談話時,他們說:「你們快走吧,不然他們會抓你們來審問的……」幾名警察當時就閃著賊眼盯著我們。中國的新聞自由、言論自由不是寫在憲法裡嗎?為甚麼有的官員大口一開,就不准報導?文明及開放的國家從來不限制新聞和言論自由的,它是群眾監督的重要渠道,而我國卻恰好做得相反。難道我國的憲法只是二八姑娘的耳墜,只是裝潢來觀賞的?在政府限制新聞報導,限制受難者申訴的渠道時,無疑也成為施害者之一。
我們只是青年學生,絕不敢對國家政策指劃,也不敢「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黨讓我們學習我們就學習,讓我們閉嘴我們就閉嘴。可是現在血就流在我們身邊,哭泣就響在我們耳邊,我們能忍心沉默嗎?能不「指劃」嗎?能不「關心」嗎?我們想,每一個正義之士、愛國愛民的人都會這樣做的。
一位老人說:「在國民黨時代,我就住在這裡了,以它為家園,共產黨有甚麼權利趕我走?共產黨,你怎麼對得起天下百姓?」從國民黨時代過來的人,反而思念起國民黨了,難道不值得政府反思嗎?古代亡國之君大多嘆道:「我無罪也,天何亡我?」五十五年彈指而過,殷鑒不遠,在夏後之世,青年學生望政府鑒鏡正容。
中南大學學生
(大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