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何許人也?共產黨掌權之前,他被人們尊稱為「大成至聖先師」,「文宣王」或「孔聖人」,影響了身後二千五百多年的中國歷史。在上下五千年的中華文明史中,一半的日子裡人們都在景仰地談論著他的名字,作為中國儒家學派的創始人、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孔子一生勤於治學,自強不息,文績卓著,德侔天地,光彩照人。在1993年由西方人出版的全球《100:歷史上最有影響的人物排名》一書中,孔子名列第五,可謂享譽全球,人人皆知,連1970年的物理學諾貝爾獎獲得者,瑞典人漢內斯-阿爾文教授都認識到:「人類要生存下去,就必須回到25個世紀以前,去汲取孔子的智慧。」這樣一個驚天動地,名冠古今,震撼全球的人物,卻被自己不肖子孫稱為「老二」,這不能不是我們中國人的恥辱,不能不是個別人破壞中華文化遺產的罪證。
那孔子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共產黨是怎樣歪曲了他的思想呢?讓我們先從夫子的個人經歷說起。用夫子自己的話說:「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用現代人的話說,孔子的一生是完美純正人生的典範。作為人,他對自己對社會的認識可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除了「生而知之」的覺者外,在「學而時習之」的人中,他可謂人類文明的巔峰。95年加拿大一份報紙做了個快速測驗,問誰最早提出「己所不欲,勿施與人?」許多人回答是耶穌基督,因為耶穌說過:「你們願意人怎麼樣待你們,你們也要怎樣待人」,可是耶穌這話比孔子晚了五百年。
孔子身材魁梧,性格開朗,他不但要求學生「通習六藝,臻於三德」,自己本身就是楷模。他所說的 「六藝」包括:「禮(禮節),樂(音樂),射(射箭),御(駕車),書(書法),數(算數)」。「'三德」包括:「'智(學識),仁(愛心),勇(勇敢)」。孔子喜愛音樂,除喪事外,他「無一日不歌」,這與文革時那種手無縛雞之力寡然無味的書獃子宣傳可謂大相逕庭。
說到為政做官,許多人認為孔子是那種百無一用的書生,只會紙上談兵,他的主張聽起來好聽但不能起實際作用,就連當時齊國著名宰相晏嬰都這樣認為,其實這是對孔子思想的誤解。孔子五十多歲時出任中都宰,他上任後採取了六項措施撥亂反正,第一,興修水利發展農業生產,第二,發展工商,安置遊民乞丐。第三,以仁德教民,改良地方風化。第四,提倡節儉, 革除奢侈惡習。第五,制定養生送死規則。第六,設立鄉校,少年一律入學讀書。此六條使中都在短短一年之內煥然一新,人民的生活水平和道德水準都發生了飛躍。後人有詩讚道:「 長幼異食,強弱異任,男女別途。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器不雕偽。行之一年,四方則焉。」
在外交上孔子更是才能卓著,著名的夾谷會盟就是個明證。當時齊強魯弱,齊景公受黎□唆使,本想通過夾谷會盟迫使魯國成為齊國的附屬國,誰想孔子陪同魯定公前行。會談前孔子文備武防,會談中更是膽識過人,他以「禮」為武器,不費一兵一卒,不花一文錢,竟讓強大的齊國歸還了以前侵佔魯國的所有土地,真可謂曠世奇才!文革中批判孔子時,人們真的知道這些史料嗎?
當時孔子任魯國大司寇,掌管國家的公安和司法系統,上任不久就成績卓著,把魯國治理得井井有條,欣欣向榮,可這驚動了齊國人。齊景公再次聽信黎□教唆,利用昏君的荒淫無度,用美人離間計迫使孔子挂冠而去,開始了他周遊列國的艱難歷程。由此可見,不是孔子沒有治國平天下的雄才偉略,只嘆天公不作美,生不逢時,空有韜略,卻無英雄用武之地矣!
作為教育家,孔子留給後人的更是無價之寶。孔子可謂歷史上第一位人類靈魂工程師。早在等級森嚴的二千多年前,孔子就做到了「有教無類」,只要願意學,不論平賤貴富,誰來他都教。說到具體教育方法,比如說「啟髮式教學法」,許多人認為是蘇格拉底首創,其實它是孔子提出來的。孔子說:「不憤不啟,不悱不發。」。「憤」就是學生對某一問題正在積極思考,急於解決而又尚未搞懂時的矛盾心理狀態。「悱」是學生對某一問題已經有一段時間的思考,但尚未考慮成熟,處於想說又難以表達的另一種矛盾心理狀態。同蘇格拉底對話啟發法相比較,蘇格拉底法是以教師為中心,通過教師連續不斷的提問迫使學生陷入自相矛盾狀態,從而把學生的認識逐步引向深入,而孔子的教學重點落在學生上,由學生自己去思考,老師只是在關鍵時刻點撥幾下。用現代教育學的觀點看,孔子的啟發法有更深刻的認知心理學基礎,能更有利於培養學生獨立思考能力,因而是更好的教學法。
孔子給後人留下了許多諄諄教導,比如:「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做人要「敏於事而慎於言」,要「敏而好學,不恥下問」,要「文質彬彬,然後君子」;要謙遜,要明白「三人行,必有我師」;學習要學思結合,「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要「溫故而知新」;辦事要中庸,不可偏廢;為人要講信用,「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人要重德,「德不孤,必有鄰」,觀察人要「聽其言而觀其行」,如此等等。對不同年齡階段,孔子教導人們說:「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這些格言至今仍指導著我們在人生旅途上探索。
再比如因才施教法,同一個問題,孔子對不同學生的回答完全不一樣,比如關於什麼是仁,當樊遲問時,子曰:「愛人」;司馬牛問仁,子曰:「仁者,其言也仞」;當仲弓問仁,子曰:「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在邦無怨,在家無怨。」而當顏淵問仁時,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樊遲的資質較魯鈍,孔子對他就只講「仁」的最基本概念--「愛人」;司馬牛因「多言而躁」,孔子就告誡他:做一個仁人要說話謹慎,不要急於表態;仲弓對人不夠謙恭,不能體諒別人,孔子就教他忠恕之道,要能將心比心推己及人;顏淵是孔門第一大弟子,已有很高的德行,所以孔子就用仁的更高標準來要求他的視、聽、言、行,一舉一動都要合乎禮的規範。總之,根據每個學生基礎和造詣的不同,孔子對同一問題做出了四種深淺不同的回答,既切合每個學生的思想實際,又都符合仁的基本概念。
說到仁,我們就說到孔子最重要的思想:「仁政」了,有人稱儒學為仁學,在《論語》一書中,「仁」字出現了109次之多,那麼什麼是「仁」呢?《論語》中對「仁」有許多解釋,有說「克己復禮為仁」,有說「仁者先難而後獲」,有說「能行五者(恭、寬、信、敏、惠)於天下為仁」,有說「愛人」就是「仁」,有說「忠恕」就是「仁」。仁的多種解釋本身就說明,高深的道理在不同層次是有不同的表現方式和不同說法,在某一層次的解釋就那一層而言就是正確的,我們不必嘗試用一句人類簡單的語言來描述一個複雜的道理。儒家的仁政同道家嚮往的太平盛世大同世界,其實有很多共同之處,難怪有人說儒道本一家。如今全球提倡的和平自由博愛發展等觀點,不都在孔子仁政的範疇之內嗎?所以我們說現代人要從孔子那吸取智慧。
文革時共產黨的喉舌們抓住「克己復禮為仁」一句不放,斷章取義,撇開孔子其他論「仁」的話不加討論,武斷地說孔子要「復」的「禮」就是周禮,那個奴隸制的禮,那些毫無用處繁雜瑣碎的禮節,這是惡意歪曲,四人幫更是妄圖藉此達到他們政治上的罪惡目的。關於什麼是禮,《論語》中「禮」字出現七十四次,但孔子並沒有對禮下任何定義。孔子只是說:「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 他還說:「禮雲禮雲,玉帛雲乎哉?樂雲樂雲,鐘鼓雲乎哉,?」可見孔子認為禮樂不在形式不在器物,而在於本質,其本質就是仁,沒有仁,也就沒有真正的禮樂,所以孔子倡導恢復的實質是先古時期人們崇高的道德水準。
孔子文革時受批判的另一主張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因為當時的中國「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所以孔子主張首先要正名,其實這是非常正確的思想,用淺白的話說,就是人盡其職,干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當官的要像個公僕的樣子,為民做主;當臣子的要忠於職守,完成好上級分配的任務;當父親的要掌管好這個家庭,管教好孩子;當兒子的要孝順父母,如此等等,這難道有錯嗎?恐怕就是那些不配做國君,不配做領導的人,他們才這麼反對「名正言順」。
自然辯證法告訴我們,任何事發生都是有其內在原因的,外界偶然因素只是表面的次要的,內因才是關鍵。行文至此,我們不禁要問:當初把孔夫子污蔑貶稱為孔老二,其背後的深刻原因和動機是什麼呢?為什麼共產黨要破壞幾千年的中華文化傳統呢?或者換句話說,共產黨的土壤裡是什麼因素使其不斷出現文革那樣的錯誤,六四那樣的屠殺和當今法輪功那樣的迫害呢?
共產黨講「槍桿子裡面出政權」,實質就是崇尚暴力,鼓勵打砸搶,這與孔子倡導的仁政不正好相反嗎?孔子教人要「溫文恭謙讓」,這與文革的革命闖將,與共產黨的「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的鬥爭哲學不是截然相反嗎?難怪共產黨容不下孔子,只要孔子的思想在人們心目中存在一天,共產黨的理論就難於實現一天,反過來說,共產黨的理論就是這樣與中國傳統文化背道而馳,水火不相容,當我們在這一百年的泊來理論和幾千年的親身實踐之間進行選擇時,難道不應仔細思考,什麼才是歷史的真實嗎?
願孔子的靈魂在天上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