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澄清事實,答覆疑問,同時也為報社和本人的聲譽計,我現在將該稿的採訪經過以及本人在稿件採寫發表前後的想法一一奉出,敬請諸君明鑒。
4月3日,我按照報社的安排,從北京出發前往湖北調查採訪當地農村工作,因為聯繫省政府有關部門和當地同行的緣故,4日在武漢稍有耽擱,當晚,住在漢口一家賓館(名字忘了,就是武漢市政府新聞辦所在地,很破的一家賓館).晚上6點左右,我按平常的習慣前往賓館附近的網吧上網。在新浪聊天室的「武漢一家親」,我碰上了文中所介紹的那個學生劉元光。具體過程就是報導中所描寫的那樣。
需要說明的是,在後來的採訪中,我證實了劉元光是武漢工業學院機械及自動化專業的本科生,這有學校提供的學籍卡複印件為證,因為那上面的照片,就是被抓獲的那個學生,並且,被抓獲的那個學生向我出示的學生證上的照片,和學校提供的學籍卡上的照片,完全是同一底版。5月22日,武漢工業學院黨委副書記王祚橋打電話給我,證實該學生以被逮捕。另外兩個女生,一個是湖北大學生命科學專業的周瓊,這也有學校提供的學籍卡複印件為證,另一個是中南民族大學的榮某。上述三個學生,都被武漢市公安局治安處當晚辦案組的負責人陳文證實為高校在校學生。
李大同先生轉貼的那個來信中所說的第一點所謂硬傷,就是指我憑當事人出示的學生和一個電話,就相信了那是真的大學生,並質疑我為什麼不在稿子裡點名學校的名字。實際上,我的原稿裡就有這些大學的名字,並且,學校出示的學籍卡證實這個學生就是被抓的那個人。來信不知道稿件的處理經過,也沒有仔細看報導全文,就在辱罵我,當然不值一駁。
順便說一句,大同先生所轉的這個來信,也是網上很有「殺傷力」和「號召力」的一個帖子,在青年話題論壇裡就早存在。對於這個來信的其他攻擊,我下文會一一回應。
在抓獲這三名學生的經過中,我可以說是頗費了一番周折。如報導所言,我一開始打電話給110,警方用踢皮球的辦法對付我,最後,被我氣憤地指責「不作為」後,警方才勉強派人來查處。從一開始約到的8點在中南民族大學門口見面,到近12點才在賓館抓獲三人,劉元光不下十次的催促我見面,以及三次改變見面地點,在整個過程中,我光手機漫遊費和長途費估計都在百元以上。如果不是劉元光本人利慾熏心,這幾個人絕對是抓不到的,因為,我一直沒有按照劉的地點去見面,換上稍微有點理智的人,也會判斷不對勁了。
在和警方聯繫的過程中,我還和湖北日報社記者周茗見面,他對警方的行為也表示不理解。一位出租車司機則調侃我說:「武漢警察是寧可防記者,也不會防妓女。」
事件發生後,我因為要按照原定計畫去做農村工作調查採訪,便暫時放棄了進一步的調查採訪。4月14日,我從調查地荊門返回武漢,住在武昌五月花酒店,開始了對學生賣淫現象的正式調查採訪和暗訪。
在這裡需要說明兩點,一,我為什麼要做這個調查報導?二,是否徵得了報社同意?
坦率地講,還是在抓獲劉元光之前的那幾個小時,我就已經處於工作的亢奮狀態中,因為我覺得這件事情是條大魚,可以好好調查一下。在此之前,我曾經通過電話、電子郵件和信件,收到過不下20次的舉報,內容就是關於武漢高校周邊地區大學生賣淫和陪聊現象嚴重。對此,我多次打算調查,但苦於沒有突破點和直接證據,不敢輕舉妄動,這個想法,我還和來自武漢高校的本報兩個實習生談過。
所以這一次,我覺得抓獲三名學生,特別是他們都承認「這種做法」在武漢的大學裡很普遍,是一次好的採訪契機。因此決定順籐摸瓜,拿出一份好報導。
我想強調一點的是,對於賣淫現象的報導,我歷來不主張做,因為,這個現象實際上已經成為中國公開的秘密。我還感覺,每次不管哪個媒體報導什麼地方有賣淫現象,這個報導就成了這個地方的廣告。加之,做這種報導的人,總被人認為是低級趣味,甚至被人懷疑是「吃不到葡萄,反說葡萄是酸的」。所以,我不主張,也不願意去做這類社會新聞。
但是,我有衝動,並不等於我沒有理智。在回到武漢的4月14日,我當即和採訪中心的值班領導聯繫上,並作了詳細匯報和請示。這位領導當時就指示說:「這是個好新聞,要好好弄一下,它可能比正在做的農村工作調查更有意義。」領導還要求我儘可能聯繫上已經被刑事拘留的那個學生劉元光,爭取多挖點內幕。按照指示,我才開始了艱難的,長大三天三晚的暗訪和調查採訪。
我在這幾天的調查中,時間安排基本上是白天正面接觸和旁敲側擊,晚上作暗訪。
我首先接觸了武漢工業學院的黨委副書記王祚橋。此人絕對是狡猾狡猾的有。一開始,他否認自己的學生被抓,當我點出名字和院系後,他又說自己有這個學生,但稱不能肯定被抓的人就是該院的學生。當我逼他拿出學籍卡,並當即告訴他上面的相片和劉元光向我出示的學生證上的照片為同一底版,所抓之人就是他的學生時,王副書記才無可奈何地承認有這麼一回事,並稱警方已經和他們聯繫過了。但這位書記仍然不罷休,又找出一個理由說是這個學生辦了休學手續,「不是我們的學生了」,我因此又和他探討休學者是否是學生的問題,最後,他不得已承認劉元光是他們的學生,繼而表示要開除其學籍。在快要離開該校時,這位書記求我,不要透露他們學校的姓名,因為他們正在申報碩士點,為了表示誠意,他向我捅了武漢高校本學期在不到半期的時間裏有12起自殺的內幕(此稿已經發出),同時,這位書記也談了現在高校在管理學生問題上的無奈。
採訪湖北大學的過程稍微曲折些。當我幾次聯繫,最終進入湖北大學宣傳部後,一位姓邵的副部長在我剛進門表明來意的時候,就非常傲慢(翹著二郎腿,朝我翻著白眼)地「指示」:「你們不要吵作這些事情了,我們正在申報博士點,這樣的事情影響不好,希望你們對我們負責。」在我的義正詞嚴下,他才很不情願地起身叫來另外一位部長做答覆。
自始至終,該校的負責人沒有出面接受採訪。和武漢工業學院一樣,該校一開始也矢口否認自己學校有賣淫學生被抓,並稱「叫周瓊的學生有7個,都在學校好好的。」但當我逼著他們拿出生命科學專業的周瓊的學籍卡並當即指出上面的照片就是我見過的那個被抓的學生後,系裡的負責人才改口,說這個周瓊也休學了,原因是「精神病」。
對中南民族大學的長達兩天的採訪聯繫,則始終沒有任何結果,該校的法寶就是推,把我當皮球。
在採訪校方的同時,我還試圖聯繫警方採訪被羈押的介紹賣淫的學生,並在白天正面接觸學生、老師、出租車司機、市民等各類人士。在被反映賣淫現象最嚴重的湖北大學,我不僅在校園內晃悠,隨即採訪學生和老師,也到了湖北大學新修的校門對面那一片出租屋查看。報導所提及的一位教授的話比較經典:「再不抓,高校將成為中國最大的妓院。」採訪這位教授也是隨即的形式,我在校園內見到一長者,看上去像個老師,40多歲的樣子,我就學生賣淫一事求證於這位老師,並介紹警方抓獲的那幾個人的情況,這位自稱是湖北大學副教授的長者幾乎未加任何思索就脫口而出說出了那句話,他毫不諱言地承認「知道有(賣淫)現象,並且還不是個別人。」但是,這位副教授拒絕透露姓名和所在院系。
在湖北大學、武漢大學、華中師範大學等學校的門口,我分別以記者、商人和外來出差人士的身份,向出租車司機求證武漢學生賣淫的現象。我一共訪問過大約20位司機,他們全部承認武漢學生有賣淫現象,其中,有大約三分之一的人認為「是少數」,有三分之二的人認為「嚴重」。這些司機還詳細向我介紹了找賣淫女大學生的途徑,這些途徑大致是這些:酒吧、武昌白玫瑰酒店、迪廳和茶館、網吧、賓館,以及學校周邊地區晃悠。
報導中所提及的那位出租車司機的車號實際上是鄂A-T5353,姓胡。聽說我是北京來的記者,在採訪學生賣淫的事情,這位自稱「總在湖北大學門口等客」的司機很是憤慨,他向我詳細介紹了學生賣淫的狀況,拉學生到賓館的狀況以及湖北大學校門對面那片出租屋的混亂狀況。這位看上去很有良知的司機,對學生賣淫現象狀況越來越嚴重的局面表示很擔憂,也對學校的管理失控表示強烈不滿。
在採訪中,一位在武漢科技學院後門租房住的該院女生還向記者透露了很多學生賣淫的細節。比如她的同學嫖同學、租房的秘密、賣淫的原因,賣淫的價格,賣淫的地點等等。我認識這位學生是通過OICQ,她的網名叫風輕雲淡。認識她之後,我去了她所租住的地方,和我整整聊了三個小時。她告訴我,武漢學生賣淫的之所以多,主要是因為前幾年武漢率先在全國興起陪聊服務,有一個陪聊廣場,從那以後,一些學生慢慢走上了賣淫的道路。
這位學生告訴我,在武漢有一家叫做「白玫瑰酒店」的地方,當初,學生陪聊就是在這裡開始的,聽說這家酒店是軍方某位人士開辦,雖然前年因容留賣淫被當地媒體曝光後停業整頓,但現在又開業了。很多學生就是在這裡賣淫。不過,在這裡找學生,需要熟人介紹,遺憾的是,由於時間原因,加上缺乏線人,我未能去這個地方採訪。
這位女生還告訴我,她的宿舍就有兩個賣淫的。後來都出去租房住了。
在華中師範大學、中南民族大學、湖北經濟管理大學、武漢大學、湖北教育學院、武漢音樂學院、華中理工大學、中南財經政法大學等學校,除了沒有發現華工有不正常現象外,我於夜間的採訪過程中,均發現了另外那些學校的曖昧現象--原諒我此時只能說曖昧,因為我無從證實那是賣淫--學生模樣的女孩子和那些年齡或者氣質明顯不相稱的人摟在一起,有的就是乘出租車走了。我對此只能說,我不相信他們是談戀愛,我也非常懷疑他們是賣淫或者其他交易。
在採訪的過程中,也有人向我透露了武漢當地流械囊瘓涿褚ィ骸把г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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