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爹媽不良於行,所以還在北京。
俺本來對SARS沒感覺,以為沒有什麼大問題,以前給二老打電話時只是略提一提。看到TIMES登的蔣大夫的揭露,俺才著急。忙忙的給二老打電話,說要小心,把蔣大夫的故事和網上其它的"謠言"告訴他們。俺娘和蔣大夫一樣,也是退休大夫,對自己很有自信,說這個沒什麼,北京過去不讓報導,現在都充分報導,北京已經基本控制住了。把這個病毒那個細菌的教育俺一遍──她對黨國信任的很。俺雖然不信黨國宣傳,但對醫學外行,自然打擊不了俺娘的信心。
過了兩天,俺在網上看到咱爹媽退休前的工作單位都死了人,心裏發慌,又忙忙的打電話,結果俺娘口氣就變了。因為她的同事、朋友們都打了電話,知道各個醫院裡的嚴重情形。也知道單位裡死了人。俺娘覺得這才是剛在北京開始擴散。俺對他們說,黨國的話聽不得,但他們的單位大,幾萬人死一、兩個,實在影響不到俺家。所以他們還不太在意,還為黨國辯護。
昨天晚上又打電話,未等俺說話,俺娘就開始罵黨國封鎖消息的混帳。他們單位的死者和俺家一個居民小區,隔一樓而已。去世有一週了,大家都不知道,俺娘和俺的叔叔阿姨們,每天早晨溜灣,必到死者家門口轉一圈。聽到這裡,俺手腳都TMD的涼了。
這SARS比AIDS還狠。不但沒治,而且空氣接觸傳染,傳染比AIDS容易,病毒生命力也強。發作前沒症狀,發作以後可能就晚了。再加上黨國的隔離方法,就是把有病或懷疑有病的人關一起,大家互相傳染(跟日本鬼子對待中國傳染病人一個法子)。治SARS就是用板蘭根騙人。如果世界上(當然美國醫學力量最強)不能很快找出治療辦法。這種傳染法,中國真有可能崩潰。人都TMD顧不過來了,這時候誰還TMD講什麼影響經濟,就是混蛋。
俺爹媽那裡,只是病人的家裡被消毒,其他人家就碰運氣吧。俺只好千叮嚀萬囑咐,小心、煮醋、用酒精。可俺娘是大夫,這些都門清兒,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
俺們海外人看著伊拉克的薩哈夫可笑,是娛樂。可是伊拉克人是真TMD相信他的──誰能想到,一個上等人能面不改色的說這種毫無可信度的謊言──美軍大炮都杵在屁股上了,還在那裡說沒有美軍。可TMD看看中國現狀,保密工作做到你家門口,出了門就是兩眼一眸黑。丁子霖先生在人民大學幾十年,海外鬧了這麼大的動靜,我在"人大"的朋友就硬不知道有丁先生這麼一號人物。正如薩哈夫謊言不是說給俺們聽的,他是瞢伊拉克老百姓的。中共的謊言也TMD是瞢中國老百姓的,也是真有效果。不可以玩笑視之。
昨晚打電話,俺就忍不住在咱爹媽前罵娘(在爹媽面前從來沒有過的激動),俺就有支持王炳章主義的願望。這一夜都不能睡,覺得自己的軟弱無力,劉荻、徐永海,那是別人的不幸,雖然同情,沒有那麼深的感受。真到自己身上,感覺就不一樣了。真是各人有各人的不幸,俺家雖有苦難,但在中國算是很幸運的,俺爹媽年紀老了,身體雖然不好,也支撐下來了,覺得他們可以安度晚年了,俺哪裡想到會有這樣的擔心!
(人民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