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換班的隱憂 胡曾兩派逐鹿中原

發表:2002-12-11 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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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一年來,大家都在猜測,中共最高領導人江澤民,於十五大屆滿後,會否全退或不退或半退。現在十六大一中全會宣布領導名單後,謎底揭盅了。江澤民讓出總書記職位,退出中委會和政治局,卻效法鄧小平,仍留任中央軍事委員會主席。

江澤民原有的總書記職位,有其不能不讓的難處。胡錦濤是鄧小平欽定的第四代接班人,這種皇朝式的欽定,在紅朝裡倒有「王命難違」的威力,因為它受到黨內已退休和未退休的第三代重要人物的認同,覺得這是目前黨內權力和平交接的好辦法;況且胡錦濤又無過失被江澤民抓住把柄。在這種情形下,江若連總書記都不肯讓出,等於拒絕交班,等於以七十六歲之身當總書記當到八十一歲,又怎能說服別的比他年輕幾歲的七十歲以上老人退出政壇?局勢逼使他必須讓出總書記而另謀掌權途徑,其辦法就是盡量安插自己親信入常委會和政治局,並援照鄧小平前例,抓住軍權不放。

由於以年齡劃線和權力板塊的移動,這次黨中央各機構的人事變動幅度很大。十五屆中央之中,政治局常委會七人,除胡錦濤外全都退下;政治局廿一人退掉十三人;中央軍委除江澤民和胡錦濤外也全都退下,中紀委十五人退掉十人;中委會換掉一半以上。這樣大的變動,是共產黨建國以來歷屆之最,堪稱得上是世代大換班。

新的權力結構,明顯是江澤民操控大局的局面。在政治局常委裡,胡錦濤沒有自己親信,九個常委中江系佔了六位,居絕對優勢。在政治局中,也數不出誰是胡錦濤的人,多數是與江澤民和曾慶紅有親密關係的人馬。如此權力布局,在目前說來,有利於江澤民控制大局,若從長遠來看,客觀上是埋下未來曾慶紅與胡錦濤之間權力爭奪的伏線。

有人稱目前的局面是「胡、吳、溫、曾」四頭馬車集體領導。這是表面的看法。吳邦國明年三月所掌的人大委員長,屬於虛職,並無實權;溫家寶出掌總理,有實權,但坐在這個位置上,必須是實幹家,要全心全力投入發展國家經濟和國計民生的大事,無心旁騖黨內權力爭奪。所以從今以後,曾慶紅在黨內控有政治局委員、政治局、書記處、中紀委,實權之大,不下於昨天江澤民所擁有的。(曾和胡才是今天中共黨內兩股大勢力,彼此在中央在地方在基層都有人馬.昨天,曾慶紅依附在江澤民權力之下,今天,他自己當上中常委,擁有黨中央多種實權,周圍有不少親信要依附於他,他自然會成為曾系圈子中心。有人說,曾慶紅是今天太子黨的首領,這話只說對了一半。在朝的許多太子黨人物固然要依附於他,許多非太子黨的人,也要依附於他。形勢發展下去,他作為曾系中心的獨立性會漸漸大起來,使得他與江澤民之間的關係,不再是依附關係,而是同盟關係。而他與胡錦濤相互逐鹿中原,勢所難免。

目前,胡錦濤在中央地位最高,但處於劣勢,這種情形同江澤民初上臺當核心時相似。和當年江澤民相比,胡錦濤的情形要好些,他畢立見在中央執掌過書記處,當過黨校校長,又是「團派」頭頭,手下人脈關係不少。雖然今天屈居江的遙控之下,但是來日方長,他懂得韜光養晦。這就是他為什麼口口聲聲表白要堅定不移地貫徹江澤民報告和「三個代表」而毫無個人風格的原委。

新的權力結構,還包含著軍和黨分立的危機。過去,鄧小平不任黨中央職位只當軍委主席,實際上他是黨權軍權一把抓,原因是他有這個權威,而且背後有幾個老人撐腰,他要撤換總書記就撤換總書記,要撤換軍委副主席和秘書長,也都易如反掌。現在江澤民卸下黨權,靠曾慶紅抓黨權,自己抓軍權。當曾慶紅忠於他的時候,黨和軍自然不會分立。但世上政治同盟都不是絕對永久不變的。如果有一天「媳婦大過婆」,江澤民能憑著軍權撤掉總書記或別的黨領導人嗎?

表面看來,江澤民當今天的軍委主席,同鄧小平當年相似,但推論到底,有可能出現不一樣後果。這因為江澤民缺乏鄧小平那樣要撤誰就撤誰的能旦裡。在這種情況下,江澤民不正式經由黨中央統軍,事實上構成兩個權力中心,只因他通過曾慶紅可以控黨,才不會顯出兩個權力之間的矛盾。如果這一遙控的韌帶一旦斷裂,矛盾便會出現,那時候將會出現究竟是黨領導軍或軍領導黨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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