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扑到我懷裡,高興地喊著:"這是我最大的光榮、最大的幸福、最大的鼓舞、最大的鞭策!"
我也高興了--不虧我教他中文,文革語言的使用後繼有人!
提起文革語匯,能寫一厚本書,運用出色者是林彪,說毛是頂峰呀,一句頂一萬句呀,最、最、最呀……從文革時期活過來的人,不管他願意不願意,這些語匯都已浸入血液中,運用起來駕輕就熟,終生不忘,這也堪稱是一筆財富!憑藉這財富,便有了特殊的嗅覺。不信嗎?我就從一篇剛見到的文章裡嗅出了這種文革味道。
這就是《解放軍報》的七一社論:《必須以黨的意志為意志》。這個標題就同林彪在文革中說的"全國、全黨、全軍必須有一個偉大的思想、正確的思想、統一的思想,這就是毛澤東思想。"類似。好在毛澤東思想算是個體系,那麼今天"黨的意志"是什麼貨色呢?只要看看社論結語就明白了:"堅持以黨的旗幟為旗幟,全面貫徹'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就要堅持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堅定不移地維護以江澤民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的權威。堅持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是我軍永遠不變的'軍魂',一切行動聽從以江澤民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指揮,是我軍最高的政治紀律。在這個問題上,全軍每一個同志,態度要非常鮮明,立場要非常堅定,行動要非常自覺,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有絲毫的含糊和動搖。"
從語匯到文風,從內容到氛圍,這篇社論的文革氣味,何其濃也!《解放軍報》又在重溫其文革初期作為"兩報一刊"之一而主宰全國人民命運的舊夢哩!
就內容而言,社論無任何新意,無非是重複老掉牙的解放軍應服從黨的領導、支持"三個代表"、擁護江核心一類的陳詞濫調罷了。但經過穿軍衣的筆桿子們的渲染,好生了得:一個短短段落中用了5個"堅持"和"堅定",用了3個"非常",2個"任何",擁黨和擁江各作2次重複,更有2個冒著硝煙的禁區--"永遠不變的'軍魂'"、"最高的政治紀律"。神經衰弱的人在如此張牙舞爪的文字面前,會嚇得渾身顫抖、體似篩糠!你只能"絕對"地去當江澤民及其軍內代理人的鷹犬,哪裡容得下"絲毫"個人思考餘地?
不要以為筆者是在作語文分析(本人當了一輩子語文老師,倒也是的),這篇社論在黨的誕辰和16大即將召開的"非常"時刻,江澤民的"Tobe,ornottobe--thatisthequestion."(活,還是不活,這是問題。)的"非常"時刻,黨內搏鬥已臨白熱化的"非常"時刻,這篇社論的出爐,其信號意義是"非常"明顯的。
孔子說:"有一種人,表面上顯得很威嚴,而內懷私慾,心裏很虛弱,若用小人作比方,大概就像個挖洞爬牆的小偷罷!"("色厲而內荏,譬諸小人,其猶穿窬之盜也與?"見《論語.陽貨》)江澤民就是這種人,他踏著"6.4"屠城的血跡進得北京,又一直(!)扼住趙紫陽的脖頸唱他的核心曲,這兩樁事,哪一樁不帶盜竊味道!現在16大在即,他本來可以主動點退下來,使人們淡忘些他的前科。但正如共產黨的經典所說:「統治者是不會自動退出歷史舞臺的。"他還要再偷--借曾慶紅、遲浩田等人幫派之力,架空胡錦濤,嚇退反對派,繼續掌握實權!
軍內代理人也是這樣的小偷,但他們也和林彪一樣,給他們好處,他們干,若一旦有風吹草動,他們是不會同江澤民搞戀愛的!就像當初林彪的手下將軍準備好平射炮要打毛澤東乘坐的專列一樣,就像8341部隊轉過身來,銬走江青、王洪文一樣。即使沒有火炮和手銬,翻雲覆雨的浪濤和人走茶涼的滋味,最高層的領導也是免不掉的。
京劇裡每當武打開始,就要奏出一種叫"急急風"的鑼鼓點來。中共軍報的七一社論,恰恰就是這種鑼鼓點。好戲就在面前,大家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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