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的特質是革命黨。暴力化、理想化的中共,在戰爭年代被塑造成集權專制、廉潔奉公的性質,是極端的清教徒式的黨。不管我們如何不能接受其殘暴專權的一面,我們還是不得不不佩服其道德較為崇高的一面。
中共執掌政權以後,面臨著由革命黨轉為執政黨的重大課題。由於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教條,以及中共長期革命鬥爭形成的階級鬥爭為綱的意識形態,中共很難一時轉換。它的繼續革命的慣性,讓它一路快速行駛到「文革」結束才逐步減緩。而直到改革開放的「鄧小平時代」,它才基本剎 車。經濟改革的一個伴隨產物,就是中共的革命性的逐漸淡化,以及經濟性的逐漸強化。至鄧小平南行講話以後,中共的革命性質已是強弩之末, 而其經濟性成為主導性質。
江澤民的「三個代表理論」則完全剔除了中共作為革命黨的特質,為中共高官與國際大資本家的聯手、共同暴富,寫下了理論伏筆,也為20年來、憑藉權勢暴富的太子黨們變相地塗抹上了保護色。中、下層的中共官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領導,個個萬貫家財,富得滋滋冒油,他們怎能不去效仿呢?
這樣的演變,就使中共當今的角色顯得矛盾、尷尬。雖然它還在不遺餘力地宣傳革命意識形態,但時機已經不對,對中共黨員也沒有什麼實際的約束力和號召力。因為,經濟利益的驅動及穩固權力的考慮已經壓倒了一切。中共儘管在嘴上依稀還說著革命理想論的話語(特殊時期還會拚命地宣傳),它那支看得見的手(政治權力)已經和那支看不見的手(經濟利益)勾搭在一起,難分難解,也不想分、不想解。中共在整體上已完全變成一個注重實利的黨。
由於中共的專制性至今沒有改變,其經濟性既不能為意識形態所約束,也沒有一套制度上的設計來調控抑制(司法沒有獨立權的,「法治」擺脫不了「人治」的鐵腕,沒有新聞自由的「輿論監督」,由權勢掌控,更別說無結社、組黨自由的社會公眾力量制衡不起作用了)。所以,中共的系統化腐敗雖為其精英所警戒,卻也是回天無力了。
本來,一個執政黨有其經濟品格和務實作風,應該說是一種進步的表現,不能說是完全壞事一宗。但是,個人的私慾膨脹如果與專制權力糾結、而又缺乏有效的防範措施,那就會給吾國吾民帶來巨大的災難了。
中共的的經濟性質已經坐大,而且無可逆轉了。它的意識形態的失效和制度上的專權,必然、而且已經引發了整體的腐敗化,而且,其程度已深到危及中國社會的穩定,並且造成亂世之像。中共若想對國家民族民眾負責,若想為自己負責,則整體上迫切需要明智的決斷與勇敢的變革。
中共要根治自己的腐敗,只有兩條出路:一是自覺而大膽地推行民主政治,實行多黨競爭、三權分立、新聞自由,達到標、本兼治;二是強化中央權威,效仿朱元璋式的統治集團自我大清洗。這種嚴苛酷毒的自清也可達至很高程度的政治清明,重新贏回民心並穩固統治。但是,它的代價是,重創自身的統治架構,面臨逼反的危險。
走第二條路的前提是:最高統治者的有其絕對威權,以及效忠最高統治者的一批人是極有權力的「冷血殺手」。這兩個前提在今天看來有些玄虛。而且,今天最高統治者的威信和號召力,是不能跟朱元璋或毛澤東相比的。
比較而論,中共效法民主社會才是明智之舉。中共自己也反覆申明瞭這一點,只是由於害怕多黨競爭使自己喪失專權、並從而完全失去執政權,同時也害怕實施三權分立、放開報禁、踐諾公民自由權利會引發亂局,從而欲說還羞、欲做還愁。但是,最可怕的是,中共若不早下決斷,錯失良機,不只是羞,不只是愁,黨國將由腐敗而崩壞,人民將由哀怨而奮擊。那時,中共就將難逃其咎、而會在被告席上現醜了。